第二十三章
现在,陷入敌军重围的基辅是一幅什么样的情景?啊,胆大的市民站在塔楼和城墙上,望着第聂伯河河对岸贝琴涅戈人的军营;胆小的市民躲在家中胆战心惊,抱着头痛哭不停,似乎只等待着这来自上天的严惩。
弗拉基米尔大公一个人守着柳得米拉公主痛苦万分,不停地向上帝祈祷,祈祷基辅躲过这场灾难,祈祷心爱的女儿幸福平安。他的那些儿子和一群忠诚的英勇的勇士,正在准备着和敌人浴血奋战,要誓死保卫国家的安全。
白昼降临了,随着初升的太阳,贝琴涅戈人浩浩荡荡地利用木船越过第聂伯河,挥舞着手中的长矛气势汹汹地杀奔至基辅的城墙下面。
基辅的城门禁闭着,城墙上的士兵们拉紧弓箭,磨快战刀,紧握长矛,怒目圆睁,斗志昂扬,密切注意着敌军的情况。
城内的骑兵已经集合完毕,就连战马似乎也嗅到了战斗的硝烟,乱蹦乱跳烦躁不安。
号角响起来了,身穿铠甲的士兵们挥舞着亮晃晃的战刀冲出城门杀入敌军。瞬时间,刀光箭影,战马嘶鸣。勇敢的基辅士兵们倒下了,凶残的贝琴涅戈人也倒下了,草原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与此同时,攻城的贝琴涅戈人也发起了进攻,他们抬着云梯,搭上高高的城墙,恨不能插上翅膀飞上去。
城墙上的基辅士兵们乱箭齐发,夹杂在其中的市民们也抱起石头往下扔,云梯上的贝琴涅戈人纷纷往下掉,勇敢的杀喊声,痛苦的叫喊声响成一片。底下的贝琴涅戈人并不甘心,他们头顶着盾牌挡住射下来的箭和掉下来的石头继续往上爬,快要接近城墙垛口的时候,基辅士兵们便举起长矛往下刺,舞动战刀朝下砍,他们的勇敢击退了贝琴涅戈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这场战斗一直打到深夜,双方谁也没能取胜。
夜晚是平静的,城墙上的篝火和第聂伯河河对岸贝琴涅戈人营地里的篝火遥相呼应,双方一队又一队巡逻的士兵又预示着这个夜晚的不平静。
啊,基辅的士兵们就在血淋淋的尸体堆后面合上了他们疲惫的眼睛,苦战之后的梦乡多么深沉啊,偶尔从战场上传来受伤的士兵们痛苦的呻吟声。
拂晓的阴影渐渐褪色了,第聂伯河的河水闪着银光,在大雾弥漫的东方,又一个白昼诞生了。天空从沉睡中苏醒过来,越来越亮,于是,山峦和树林便历历在目了。安谧的战场上毫无动静,依然沉浸在酣畅的梦乡中。突然,这个梦境被打破了,贝琴涅戈人在一阵惊慌中苏醒,因为他们听到了营地里冒出了杀喊声。
这边城墙上的基辅士兵们也醒了,莫名其妙地站起来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上帝啊,原来是一个身穿铠甲,手中挥舞着宝剑的勇士像一团火球一样在敌军的营地里蹿来蹿去。他吹着号角又杀又砍,所向披靡。是的,这个勇士正是基辅最伟大的勇士鲁斯兰!啊,他好像天神一般降临敌营,马鞍后带着恶魔,在惊恐的贝琴涅戈人的人群中横冲直撞,不管锋利的宝剑砍向哪里,不管嘶鸣的战马奔向哪里,到处是人头落地,到处是成排的敌人哀哀倒毙。啊,霎时间,整个战场上血淋淋的尸体堆积成山——活着的、压死的、没头的、缺胳膊少了腿的。
城里的基辅士兵们看到这个情景士气大振,吹起号角,跨上战马,挥舞着长矛和战刀,如同潮水一般趟过第聂伯河,跟着鲁斯兰在敌军营地里英勇杀敌。
活着的贝琴涅戈人吓得魂飞魄散,这些搅乱和平的人呼唤着失散的马群不敢继续顽抗下去,哭叫着躲避着基辅勇士们的宝剑,从烟尘滚滚的战场上纷纷逃窜。勇士们哪里肯放过这些罪恶的人,追赶着把他们一个个送入了地狱,使他们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返回的路上,鲁斯兰无意间在草丛里发现了纳伊娜的尸体,啊,这个罪恶多端的坏女人,最终没有逃过基辅勇士们的宝剑。鲁斯兰跳下马,把这个女人的尸体翻了翻,他看见了一张临死之前异常痛苦的脸。
基辅城里早已一片狂欢,人们纷纷涌上街头载歌载舞,热烈欢迎勇士们凯旋而归。
勇敢的士兵们手握胜利的宝剑和战刀,头盔上的红缨随风飘荡,他们刚刚走进城门,就被欣喜若狂的人们雀跃欢呼着团团围住。
鲁斯兰看到这样的场面也喜得神采飞扬,啊,可是他的心已经飞回城堡里。
城堡的门口,法尔拉夫一眼认出了匆匆忙忙走过来的鲁斯兰,他吓破了胆,两眼失神,跑过去跪在鲁斯兰脚边,抱住鲁斯兰的腿泣不成声地说:“啊,伟大的鲁斯兰公爵,请你饶恕我的罪恶吧,这一切都是那个可恶的纳伊娜的错啊!现在,只要你能够饶恕我,我将永远不再追求什么名声,啊,就是让我守卫宫门也可以啊。”
鲁斯兰不耐烦地说:“让开,我现在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去处理。”
法尔拉夫死死抱住鲁斯兰的腿不松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伟大的鲁斯兰公爵,你就答应我这个要求吧。”
鲁斯兰一脚把法尔拉夫踢开道:“我告诉你,我手中锋利的宝剑从来不杀像你这样卑鄙的胆小的家伙!”说完他踏进了城堡的大门。
法尔拉夫跪在那里不停地磕头,边磕边说:“啊,谢谢伟大的鲁斯兰公爵能够留下小人的性命,你的宽宏大量我会永远牢记心中。”
鲁斯兰一看见弗拉基米尔大公立刻单膝跪下说:“尊敬的岳父,我回来了。”
大公从柳得米拉的床边跌跌撞撞地走到鲁斯兰面前,老泪纵横,抱住他说:“孩子,平安回来就好,不过柳得米拉她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沉睡不醒,我……”他由于过度悲伤已经说不下去了。
鲁斯兰站起来帮大公擦掉眼泪说:“啊,不用担心,我有办法让她苏醒过来。”他走到柳得米拉的床边,伸出那只戴着戒指的手,轻轻触着她那安详的脸。
上帝啊,奇迹出现了,美丽的柳得米拉一下子睁开了明亮的眼睛,好像做了一场奇怪的梦,啊,模糊的梦境使她感到非常疲倦。突然,她认出了鲁斯兰,不顾一切地扑进他的怀抱里痛不欲生。
啊,鲁斯兰感觉自己什么也看不到了,什么也听不到了,只把心爱的人紧紧地拥抱。
大公乐得说不出话来,把两个人搂入怀中放声痛哭。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止住哭声哽咽着说:“鲁斯兰,我现在不得不告诉你,柳得米拉不能成为你的新娘。”
鲁斯兰吃惊地问:“为什么?”
大公唉声叹气道:“就因为当初柳得米拉被掠走时我曾经许下的那个诺言,现在,既然柳得米拉已经苏醒,我就要实现我的诺言把她嫁给法尔拉夫。”
柳得米拉听到这里大喊道:“不,我的父亲,你不能这样做,这不公平!虽然我是法尔拉夫带回来的,可是你知道吗,最先找到我的是鲁斯兰!虽然我被恶魔施了魔法沉睡不醒,可是我的头脑却很清醒。法尔拉夫他是个伪君子,就是她勾结那个纳伊娜从鲁斯兰手中抢走了我。”
大公明白了一切,乐呵呵地说:“噢,这么说我就不必履行哪个承诺了,是吗我的孩子们?”
柳得米拉调皮地说:“当然,不过你要把国土面积的一半作为嫁妆的承诺一定要兑现。”
鲁斯兰赶紧说:“不不不,柳得米拉在我的心中比一半的国土还重要。”是啊,真正的爱情才是无价的财宝,即使集中人类所有的财富也无法买到。
大公听了鲁斯兰的话哈哈大笑,眼泪都流了出来。
为了庆祝这次胜利,弗拉基米尔在高大的客厅里又举行了一场盛大的晚宴。
晚宴结束后,鲁斯兰和柳得米拉重新进入洞房品尝爱情的甜蜜。啊,他们尽情地享受着,再也不用害怕什么恶魔来破坏,因为那个恶魔已经被送上了绞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