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禹搬山2024-08-27 17:146,231

8.

时宴是我黑暗人生中唯一的变数。

他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

当那天,他把雨伞塞入我怀中的时候。

我的生命便无限趋向于他。

大雨中,他的身型依旧挺拔。

阳光穿过乌云打到他身上,从此我便再也移不开眼睛。

我本想此生我们不会再有交集。

却不想因为一场“学习扶贫活动”我与时宴成了同桌。

本就身至泥潭的我,竟然也能偷得一束光,照到我身上。

我们变成朋友,甚至更加亲进。

高考前几天,连续不断的学习实在是太累。

再这样吵闹的班级中,我竟然也能浅眯一会。

脚步叠着脚步,喧闹的声音叠着对试卷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什么都听不清。

突然一句话,似穿过阴霾般透过我的耳朵。

“嘘~小点声,她睡着了。”

我偷笑,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看他。

如此好看,看久了定要被夺了魂去。

我想我已经中了招。

“醒了就起来做题。”

“哦。”

我像个树懒慢慢坐起。

百般不情愿的打开练习题。

他突然转向我正色道“苏韵,我很想与你上同一所大学。”

时间仿佛瞬间静止。

我耳边的所有声音全部消失不见。

“好。”我听见自发出声音。

如果一切都能像这样慢慢下去,也不错。

如果我有幸得到那束光,我想我应该可以和时宴幸福的过完一生。

只可惜,时宴是下凡历劫神仙。

他终究要回到天上。

9.

事情发生的突然,等我缓过神来,付宴已经倒在地上。

腹部染着鲜红,刺激着我的眼睛。

那两人根本没想放人,他们只想要付宴的命。

“时宴!”

情况紧急,我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喊错了名字。

我努力挣脱身后的束缚,连脖子上的划伤都感觉不到。

我冲过去,扒开人群。

我用力的按住付宴的伤口。

血顺着我的指缝缓缓流下。

或许是看我哭的快要窒息,付宴抬手擦着我的眼泪。

眼神中竟带着难得的温柔。

出声安慰我“阿韵,不怕。”

我猛的抬头,双手开始不自然的颤抖。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我如同溺水之人无法呼吸。

这样的付宴竟与那天在雪地里时宴的身影慢慢重合。

仿佛历史又在重演。

10.

“阿韵,快跑,去找警察。”

时宴推着我往前跑。

他拖着我翻过围栏,可轮到他自己时,身后催债的人已经追了上来。

来不及了。

我努力伸手想要拉他过来。

“阿韵,不怕。”

“往前跑,别回头。”

“阿韵可以做到,对不对?”

我不说话,只是流着泪,倔强的站在原地不肯动。

他隔着栏杆擦着我脸上的泪。

“呦,在这上演生离死别的戏码呢?”

“你让她走,你给她还钱吗?”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说道。

时宴不理会,还在隔着栏杆把我向外推。

“我会去找你的,阿韵。”

“相信我,我们还要上同一所大学呢。我们会再见面的。”

那些人已经那些刀冲了上来。

我拼命向前跑,不敢听身后的声音。

当我在回来时,雪地的白映的血液更加鲜红。

我从没见过这么多血,刺的我眼泪不停的流。

时宴躺在雪地中,像一位陨落的神,完成了他最后的使命。

我抱着时宴的在雪地里大哭。

一遍一遍请求上帝,把时宴还给我。

却忘了,上帝乃尊贵之所在,不渡凡人之苦难。

我抬手擦掉时宴脸上的血。

我本就来自泥潭,可他不能脏。

我的时宴要干干净净。

终于我哭累了,晕倒在雪地里。

11.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我走出病房,向护士姐姐打听时宴的去向。

却被告知尸体已经被他的父母领走。

就这样,我连他的最后一面也没见上。

还没来得及好好告个别呢。

时宴最终没能和我去同一所大学。

他死在了我最爱他的那年。

让我怀念一辈子。

后来那些讨债的人最终因故意伤人被判了刑。

我们家也占时恢复了平静。

时宴用他的生命保护了我最后一次。

12.

我跟随付宴上了救护车。

在车里,紧握着付宴的手不放。

护士看我过于紧张轻声安慰“没伤到要害,家属不用过于担心。”

付宴全是这个世界上我与时宴的最后一点连接,他不能有事。

手术室外,我暗暗祈祷。

直到红灯熄灭,我冰冷的四肢才逐渐回温。

付宴醒来时,已经是傍晚。

我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看着他躺在病床上,我又不自觉的开始流泪。

付宴难得没说我哭起来不像沈卿颜之类的话。

而是用手摸着我的头。

面对这样的付宴,我又一阵恍惚。

我照顾了付宴将近一个月。

我俩默契的谁也没有提起那天在宴会上的事情。

这段时间,各种乱伦,替身等花边新闻开始出现。

付家股票暴跌。

付宴即使身在医院,也要加班加点的处理工作。

“你在乎外面那些谣言吗?我可以出面澄清。”

我笑着摇头。

替身本就是事实,又何来在不在乎之说。

可能是出于这段时间我对他的照顾,又或是那天宴会没有选我的愧疚。

付宴居然破天荒的在意我的情绪。

对我的态度好了许多。

沈卿颜也来过几回,但碍于目前谣言四起,也属实不好出面。

她来看付宴的时候,还是他刚醒第二天。

“小宴,我不是不在乎你,你知道的,我怕血。”

当年付宴被别的富家子弟欺负时。

沈卿颜出面帮了他。

导致小腿被石头砸伤。

以后便留下了阴影,害怕鲜红的颜色。

“颜卿,我从来没有怪你。”

你看被爱的人轻而易举就会的得到原谅。

13.

因为公司危机,付宴找我的次数逐渐减少。

在这平淡的日子里,我收到了一封信。

是时宴父母寄来的。

这几年,他们不愿意相信时宴已经不在。

如今他们决定搬家,离开那个让人伤心的地方。

收拾时宴的物品时,发现了写封信,一直被时宴锁在柜子里。

想来是十分重要,便给我寄了过来。

当我打开那封信时,我全身的血液都汇聚到心脏。

那颗心快要从身体里蹦出来。

“阿韵,见字如面。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高考已经结束了。

你知道的,我性格内敛,不敢当面对你表白,只好写封情书来表达我对你的爱意。还请你见谅。

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我不得而知。

你站起来回答老师问题,漏出窘迫的表情时,我便开始关注你了。

不是嘲笑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可爱。

没想到能有幸得上苍眷顾,与你同桌三年。

可奈何我天生胆小,每次都是闭口不言。

希望你能再次体谅我懦弱。

我很想与你上同一所大学。

可我无能,无法决定命运。

所以我抓住最后机会,把我满心爱意写给你看。

苏韵,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读到结尾时,信已经被我的眼泪浸湿

无法在准确分辨出上面的文字。

“你写什么呢?”

那年晚自习,看着他偷偷在纸上写着什么,我有些好奇。

“没什么。”

他用手挡住纸上的字不给我看。

“不看就不看嘛,小气鬼。”

看着我生气,他有些无措。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有些不合时宜。”

只可惜,现在还是有些不合时宜。

时宴,你不知道。

每次你望向我时,我已经在心里说了千百遍。

我愿意。

14.

当我第二次喊错付宴的名字时,我知道我生病了。

从前他的眉毛,眼睛,鼻子我是记得最清楚的。

可如今我已经开始分不清付宴与时宴了。

我想时宴应该是生我气,不想让我记得他的样子了。

“你告诉我,你他妈在喊谁!”

付宴用力的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按在墙上。

我两眼发白,快要喘不过气。

他眼底逐渐冰冷,如同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一样。

见我真的快要没有呼吸,他松开了手。

我浑身无力,跌坐在地上,止不住的咳。

“苏韵,告诉我,你口中的时宴是谁。”

他掐起我的下巴,逼我抬头仰视他。

“一个很好的人。”

“你什么意思?”

“付宴,你不是有沈卿颜这个白月光吗?你应该懂什么意思。”

付宴不怒反笑“苏韵,你好样的,你居然敢把我当替身!”

嘴里说着狠话,可他眼睛却红的可怕。

“这么多年,你随叫随到是因为他,在医院里悉心照顾也是因为他。”

“那晚宴会上,你流的每一滴泪都不是因为我,对吗?”

我用沉默回答。

“好好好,原来你从没爱过我。”

“付宴,我们本来就是一场交易不是吗?”

“又谈论什么爱不爱的呢。”

我冷静发问。

“没错,应该是这样的。”

“付宴,那我们散了吧。”

“好。”

付宴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被察觉的颤抖。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

我与付宴着三年来的闹剧终于宣告结束。

15.

与付宴分开的那天晚上,我连夜订了一张回老家的火车票。

我想去看看时宴。

我实在有些想他了。

高中时,我们上过一节关于死亡的教育意义课。

“时宴,如果有一天你去世了,你想让什么花摆在你的墓碑前。”

他把笔放在下巴上思考,随后浅浅笑了一下。

“都可以,带他们自己喜欢的就好。”

我生气的打了他一下“你怎么可以这么随便。”

“我都去世了,又感受不到,带什么无所谓啦。”

我佯装生气不理他。

他总是这样,一点也不在乎自己。

平时也就算了,死了还不为自己考虑一下。

他过来哄我“那你喜欢什么花?”

“风信子,很漂亮。”我回过头看他。

“好,那我就选风信子。”

只可惜,我下火车太晚,许多花店已经关门了。

终究是没能买到风信子。

我坐在时宴的墓碑旁,回想着我俩的少年时光。

那天雪地里。

你用最后的力气告诉我。

让我不必为你悲伤。

让我不必对你愧疚。

让我发誓要好好活下去。

我答应你了。

你高中三年教会了我那么多道题。

可你从没告诉我。

没有你,我要怎么活下去。

血渐渐流失。

我开始感受不到手腕的疼痛。

“时宴,你说人将死之前会有走马灯吗?”

“我相信会有,那时候应该会回忆起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真的吗?我不信。”

“那你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是什么啊”我有些好奇。

他不说话,低头继续写试卷上的题。

看他不回答,我继续对他说着土味情话。

“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就是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天。”

看着他羞红的耳尖,我放肆大笑。

他没有骗我,人将死时真的会有走马灯。

我也没有骗他,我的走马灯中,都是他。

时宴,我到底还是食言了

等我去找你,亲自给你道歉。

只是像我这种脏到骨子里的人死后是要下地狱的。

我又该如何去天上找你呢?

我的视线渐渐模糊。

我看见时宴来接我了。

可是我不敢伸手。

16.

可能是我的罪孽太深,时宴还是不允许我去找他。

我在医院中醒来。

看见付宴趴在我的床边。

听到响声,他猛地惊醒。

眼睛里带着红血丝看着我。

我也这样盯着他,眼底全是冷漠。

“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查到你在那,你早就死了!”

他有些歇斯里底。

我还是以沉默回应。

“苏韵,为了他真的有必要这样吗?”

我的睫毛颤了颤。

“你父亲的债还想不想还了?”

“区区一个死人,你至于吗?”

我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似乎想与他拼命。

“说到底,付宴,你也只不过一个替身,就别摆架子了。”

“别老用我父亲的债威胁我,我根本不在乎。”

“当他失手推到我妈害的她意外去世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是我爸了。”

“如今替他还债只不过尽最后的义务。”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沉默。

“如果我说我愿意当那个人的替身呢?”

我与付宴已经太长时间没见了。

如今的他头发已经不如以往那么整齐,也瘦了许多。

不知是否还为在公司的股票操心。

我叹了一口气。

“白月光的威力,付宴你应该最清楚。”

后来,我再也没见过付宴。

也再也没接到过催债的电话。

17.

“苏韵,我想和你谈一谈。”

电话那边传来沈卿颜的声音。

“沈小姐,我想我们应该没什么好谈的。”

“付宴生病了,但还一直不停工作,我劝也没用。”沈卿颜的声音渐渐焦急。

“那沈小姐找我更是找错人了。”

可终究抵不住沈卿颜的软磨硬泡。

我还是与她相约在咖啡厅见面。

“不知苏小姐是怎样看待小宴的。”

沈卿颜搅着咖啡,慢条斯理的开口,丝毫不见电话里的紧张。

“我与付宴只不过是利息关心,他最喜欢谁我想沈小姐心里清楚。”

“是吗?这样啊。”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倒下前,我看见沈卿颜那张扭曲的笑脸在我面前放大。

18.

我醒来时,面前一片漆黑。

旁边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呼唤我。

“苏韵,是你吗?”

是付宴。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他竟然也会在这。

“有人给我打电话,说你再次自杀了,我在赶去医院的路上被绑架了。”

看来我与付宴都被人骗了。

“别怕,我联系不上一定会有人来寻我。我们一定会的得救。”付宴低着声音安慰我。

我听着一声铁皮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大门被打开。

周围开始变的嘈杂。

我的头套被扯下,眼前亮了起来。

沈卿颜站在我面前。

在这脏破的仓库中,她还是如此得体。

那晚在付家晚宴我就觉得奇怪。

我是替身的事情从来没大肆宣扬过,但那俩人却知道如此清楚。

还只想要付宴的命。

而且沈卿颜一点不像害怕的样子。

如果这一切都是沈卿颜做的话,那么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

旁边付宴看清来人后,瞪大双眼有些不敢相信。

“卿颜,你…”

“小宴,你不爱我了对不对。”

我出声打断沈卿颜的话。

“沈小姐,你根本就没爱过付宴吧。”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有装下去的必要吗?”

“哦?苏小姐又知道了?”

“你看他的眼神里没有爱,都是利益。”

沈卿颜嗤笑“我确实没有苏小姐会爱人,你说的没错。”

“付宴把我当白月光多年,却不知道,那年把他从水中就上来的人根本不是我。”

“我不过装装样子,他就相信了,我只好将计就计喽。”

“当…当年,我无权无势能对你造成什么威胁?”付宴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威胁。”

从沈卿颜身后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是付南洲。

是了,虽然是私生子,但毕竟也是有血缘关系。

没人会放弃巨额家产不去争夺。

付宴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眼神逐渐变得空洞。

我突然有些心疼他了。

“我亲爱的弟弟,这回再给你选择的机会。”

“你是选你自己的命呢,还是选她的命呢?”

付南洲拿着枪口指了指我,笑的有些不怀好意。

“如果说,我两个都不选呢?”付宴脸上慢慢现起笑容。

付南洲不似方才那般冷静“你什么意思?”

门外的警笛声由远到近的响起。

“股票下跌是你搞的鬼吧,想要我命的也是你。”

付宴收起笑容“其实,我也怀疑过你卿颜,只不过我不想相信罢了。”

枪声在仓库里响起。

付宴拉着我躲在集装箱的后面。

“你早就猜到了?”

“嗯,没想到会把你牵扯进来。”

双方交战太过激烈,付宴只能贴着我耳朵大声说话。

“沿着这边一直往前跑,我在后面掩护你。”

“阿韵,可以做到吧。”

又是这个眼神,又是这句话。

我做不到,我从来都做不到。

看着付宴身后已经瞄准他的枪口。

我笑了。

19.

当子弹射入我心脏的时候。

我想,我终于解脱了。

这个没有时宴的世界,我再也不想待下去,哪怕一秒钟。

我倒在付宴怀里。

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的脸上。

他在哭。

眼泪划过眼角的泪痣,看起来像心软的神。

其实付宴哭起来时才是最像时宴的。

我与时宴高中三年,从没见过他哭。

只有那一次,他为了我流泪了。

“你父亲又打你了?”

时宴声音嘶哑艰难开口。

那是他第一次发现我们家的秘密。

“持续多长时间了?”

“从我七岁那年,我父亲事业染上赌博开始一直到现在。”

时宴拿着棉签的手开始变得颤抖。

“疼吗?”

“不疼的,已经习惯了。”

我用轻松的语气回答他,本想改变这沉重的气氛。

可时宴居然哭了。

他的泪灼伤了我的手臂,我突然感觉到了痛。

我想,如果我挨打时没跑出家门就好了。

这样就不会被时宴发现了。

时宴也就不会哭了。

“阿韵,以后我保护你。”

“好。”

时宴向我许下承诺。

虽然还在哭,可语气却十分坚定。

那一刻。

他是为我下凡的神仙,不想拯救苍生。

只想拯救我一人。

他确实也做到了。

20.

医学上说,人死之前最后一个消失的感官是听觉。

我开始看不清付宴的脸。

只能听见付宴撕心裂肺的喊声。

“对不起,苏韵对不起。”

这还是付宴第一次向我道歉。

可他又没做错什么,这次是我自己自愿的。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他呢。

给了我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可以去找时宴。

我这次可是为了救人。

时宴,你可不能算我食言哦。

如果我在地狱表现良好,有机会去天上找你。

你可要夸奖我。

时间快到了,我终于要走了。

时宴,其实我心底还是有些怪你的。

留我一人在这,也从来不来梦里看我。

只是我快要死了,那我便只爱你,不怪你了。

我闭上眼睛,再不想管些别的。

这次,时宴还是来接我了。

他穿着白色西服,对我伸出手。

单膝跪地,向我求婚。

我把手伸过去,红着脸答应。

高中时所有的少女幻想,终于在这一刻实现。

我与时宴终究是有了一个美好结局。

21.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

付宴从来就不是时宴。

只不过是欺骗自己罢了。

可清醒的或者又实在痛苦。

我宁愿沉在梦中,不再醒来。

时宴,你那么好,一定会理解我。

我为付宴挡下那颗子弹时。

我在想,我救了与时宴那么相像的人。

是否也算救了当年的时宴。

你看,连见义勇为都要有私心。

我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的人。

这可不能让时宴知道,不然他又要教育我了。

时宴,我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不能再带着花,去墓地看你了。

不过没关系,我的思念会夹在风中。

每当一朵花瓣飘到你的墓碑前。

那便是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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