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哭腔:“救我。”
女医生一边快速解开捆绑她手腕和脚踝的布条,一边检查她的状态。
手腕脚踝处已经被粗糙的布料磨出了红痕,触目惊心。
季晚的意识有些模糊,身体微微发抖,眼神涣散,这绝不仅仅是惊吓过度的表现。
“她情况不对,可能被下药了。”女医生立刻判断,回头对同事喊道:“这边需要担架,病人意识不清,需要立刻送医检查。”
很快,吕梁被抬上担架,心电监护等设备迅速接上。
季晚也被小心地扶起,裹上一条干净的毯子,同样被安置在担架床上。
走廊里已经聚集了一些闻声而来的住客和吃瓜群众,对着公寓里面指指点点。
急救人员推着两张担架床,行色匆匆地挤过人群,奔向电梯。
救护车的警笛声划破夜空,呼啸着驶向最近的医院。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轿车刚刚驶离市中心一家顶级会所。
后座上,迟温衍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酒气。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车厢内的寂静。是助理助理的号码。
迟温衍按下接听键,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什么事?”
电话那头,助理的声音急促得变了调:“迟总,不好了,季小姐出事了。”
迟温衍猛地坐直身体,眼底的醉意瞬间褪去,只剩下骇人的冷厉:“说清楚,她在哪?。”
“我们的人刚收到消息,吕梁的公寓去了救护车,季小姐也被一起送去市中心医院了。听说现场情况很不好……”
助理语速极快地汇报,声音都在发颤。
迟温衍的心脏骤然缩紧,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几乎能想象到“情况很不好”代表着什么。
“去医院,立刻。”他对着司机厉声低吼,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担忧而微微发抖。
司机被这语气骇了一跳,不敢有丝毫怠慢,猛地一打方向盘,轿车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朝着市中心医院疾驰而去。
迟温衍紧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凸起。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季晚的脸,她的笑容,她的言语。
一股无法抑制的暴戾情绪在他胸腔中疯狂翻涌。
吕梁最好祈祷晚晚没事,否则,他要让吕梁生不如死。
市中心医院,急诊抢救室外。
迟温衍如同裹挟着一场风暴冲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走廊尽头,被护士推着去做检查的那个熟悉身影。
季晚躺在移动病床上,身上盖着医院的薄毯,但依然能看到她裸露在外的胳膊和小腿上的红痕。
她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上,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整个人蜷缩着,透着一股令人心碎的脆弱和狼狈。
那单薄的身影,那无助的姿态,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刺进了迟温衍的心脏。
他的脚步顿住了,一股尖锐的疼痛从心口蔓延开来,瞬间席卷全身。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抹身影,仿佛要将她刻进骨血里。
的晚晚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揪心的疼,密密麻麻地缠绕着他,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无力,痛恨自己没有早一点找到她,保护好她。
迟温衍大步流星地追上那张移动病床,他的靠近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气,连推床的护士都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他的目光紧紧锁在季晚苍白的小脸上,喉咙哽得厉害,伸出手,指尖颤抖着,却又不敢轻易触碰她,生怕惊扰了这脆弱的易碎品。
“她怎么样?”迟温衍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浓重的心疼。
护士被他周身的低气压慑住,连忙回答:“病人情绪很不稳定,受到了惊吓,身上有一些擦伤和瘀痕,具体的检查结果还要等医生出来才能……”
“医生呢?”迟温衍打断她,锐利的眼神扫向紧闭的检查室门。
“正在里面给另一位病人处理……”
“另一位?”迟温衍猛地攥紧了拳头,骨节发出咯咯的声响,“吕梁?”
护士点点头,小声道:“那位先生喝了不干净的东西,刚洗了胃,现在情况稳定下来了。”
情况稳定?迟温衍眼中戾气翻涌,几乎要噬人。那个畜生,做了那种事情,竟然只是洗了个胃就稳定了?。
就在这时,助理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脸色凝重:“迟总,警察刚做完初步笔录。吕梁那边请了律师。”
迟温衍霍然转身,眼神冷得像冰:“他说了什么?”
“他拒不承认。”助理咬牙切齿,“他说他只是喝多了,和季小姐发生了点口角,根本不承认有任何不轨行为。公寓外面的监控角度不好,只拍到他们一起进了房间,里面的情况……”
“废物。”迟温衍低吼一声,胸腔剧烈起伏。
吕梁这个老狐狸,果然狡猾。
他算准了没有直接证据。
“而且……”助理顿了顿,声音更低,“医生初步检查,季小姐除了身上的皮外伤和受惊过度,没有、没有更严重的实质性伤害。”
这句话如同火上浇油,迟温衍眼底猩红一片。没有实质性伤害?难道要他的晚晚真的被那个畜生得逞了才算?
那些红痕,那些眼泪,那份恐惧和屈辱,难道都不是伤害?
“迟总,吕梁的律师已经到了,就在那边和警察交涉,态度很强硬,一口咬定是诬告。”
助理指向走廊的另一头。
迟温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口若悬河地对着警察说着什么,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倨傲。
一股暴虐的毁灭欲瞬间冲上迟温衍的头顶。他抬脚就要冲过去。
“迟总。”助理一把拉住他,“您冷静点。现在冲过去于事无补,反而可能落人口实,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吕梁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