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
迟温衍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周身的寒气比之前更甚。
他猛地站起身,眼底是汹涌的怒火:“跑了?我倒要看看,她能跑到哪里去。”
他几步冲出房间,来到客房门口,看着那随风飘荡的布条,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苏酒酒,你还真是有本事。以为这样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他拿出手机,迅速拨了几个号码,声音冷冽如冰。
“给我听着,苏酒酒从别墅跑了,穿着昨天的衣服,可能受了伤。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活要见人,死,哼,死了也要把尸体给我拖回来。”
“是,迟总。”电话那头传来整齐划一的回应。
“助理,”迟温衍转向一旁脸色发白的助理,眼神锐利如鹰,“调动所有能动用的人,封锁所有出口,,一个都不能放过。她想玩,我就陪她好好玩玩。”
“是,总裁。”助理立刻去执行命令。
迟温衍站在空荡荡的客房门口,夜风吹动着他额前的碎发,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是猎人盯上猎物时的兴奋与残忍。
“苏酒酒,你最好祈祷,不要被我抓到。”
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令人心悸。
他要让她知道,惹怒他的下场,比下地狱还要可怕。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化不开的压抑笼罩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一辆黑色的宾利在街边不起眼的暗影处静静蛰伏,如同伺机而动的猎豹。
后座,赵溪玥指尖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暗色的车窗玻璃,眼神却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着不远处一个巷子口。
她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
今夜,便是收网之时。
不多时,一道鬼祟的身影慌慌张张地从巷子里钻了出来。鸭舌帽压得极低,硕大的墨镜几乎遮住了半张脸,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小小的行李袋,脚步凌乱,频频回头,一副做贼心虚的狼狈模样,不是苏酒酒又是谁?
她显然是刚从什么地方逃出来,惊魂未定。
赵溪玥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容不达眼底,淬着幽幽的寒光。
“苏酒酒,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你以为你还能跑到哪里去?”她声线平稳,对着前座的司机冷然吩咐:“人到了,动手,干净点,别拖泥带水。”
“是,赵小姐。”司机沉声应诺。
就在苏酒酒惶惶然四下张望,试图辨认方向的瞬间,宾利车引擎发出一声低吼,如离弦之箭般猛地冲了出去。
一个迅疾而精准的漂移,沉重的车身带着慑人的气势,稳稳地横亘在苏酒酒面前,彻底封死了她所有的退路。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啸,苏酒酒嘴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吓得魂飞魄散,怀里的行李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她惊恐万状地抬起头,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赵溪玥那张此刻在她看来如同修罗索命的脸。
“赵溪玥?”苏酒酒的声音抖得不成调,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紧缩,“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万万没有料到,自己费尽心机从迟温衍的囚笼中逃脱,迎面撞上的竟会是赵溪玥。
“苏大小姐,行色匆匆的,这是要去哪里避风头?”赵溪玥的语气带着戏谑,眼神却冷得像冰,“是怕了迟总给你安排的惊喜,还是怕肚子里那点事儿兜不住了,急着跑路?”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利刃,狠狠扎在苏酒酒的心上。
她的脸瞬间血色褪尽,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转身就想跑。
“想跑?”赵溪玥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屑与嘲弄,“苏酒酒,在我面前,你还想往哪里跑?”
不等苏酒酒反应,一直沉默的司机已经如鬼魅般打开车门,欺身而近。
苏酒酒只觉眼前一花,颈后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知觉,软软地倒了下去。
司机动作迅速,甚至带着几分粗暴,一把将瘫软的苏酒酒捞起,毫不怜惜地塞进了后座,像丢弃一件无用的垃圾。
然后他面无表情地回到驾驶座,重新发动引擎,车子平稳地驶离,迅速汇入夜色下的车流,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从未发生。
赵溪玥垂眸,冰冷的视线落在不省人事的苏酒酒脸上,眼底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苏酒酒啊苏酒酒,”赵溪玥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又带着刺骨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算计谁不好,偏偏要去算计晚晚,去动念念。你这双沾满肮脏的手,也配去碰她们?”
她伸出手,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却又用力地拍了拍苏酒酒毫无血色的脸颊,一字一句,清晰入骨。
“你以为这就完了?不,这只是开始。你欠晚晚的,欠念念的,欠所有被你算计过的人的,我会让你一点一点,加倍偿还。”
车厢内恢复了死寂,只有引擎低沉的咆哮,像一头蛰伏的猛兽,载着满腔怒火的赵溪玥和人事不知的苏酒酒,冲破夜色,去往一个无人知晓的目的地。
一场迟来的清算,才刚刚拉开序幕。
冰冷的潮气丝丝缕缕渗入骨髓,苏酒酒在一片粘稠的黑暗中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后颈的剧痛尚未消散,四肢百骸都叫嚣着酸软无力。
她动了动手指,触及到的是粗糙冰凉的水泥地面。
这是哪里?
她猛地坐起身,心头的不安如同野草般疯狂滋长。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和尘土气息。
“有人吗?”她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因恐惧而干涩沙哑,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却没有任何回应。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无边的黑暗吞噬时,啪的一声轻响,一束惨白的光柱骤然亮起,刺得她下意识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