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温衍也立刻上前一步,周身的气压低沉:“说。”
医生深吸一口气,递过一份报告:“检查结果显示,念念患有先天性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
“轰——!”
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季晚头顶!
白血病?!
这三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瞬间刺穿了她的心脏,让她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晃。
迟温衍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手臂收紧,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医生,你说清楚!怎么会是白血病?”
季晚死死抓住迟温衍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她强迫自己站稳,目光紧紧盯着医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医生是不是弄错了?念念她只是发烧……”
医生面色沉痛地摇头:“检查结果反复确认过,不会错。念念的病情比较特殊,是先天性的,发病急,进展快。目前唯一的治疗方法就是进行骨髓移植,而且刻不容缓。”
骨髓移植……
季晚的脑子嗡嗡作响,巨大的恐慌和绝望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猛地甩开迟温衍的手,冲到病床边,看着念念苍白的小脸,眼泪汹涌而出。
她的念念,她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怎么会得这么可怕的病!
“医生,用我的,抽我的骨髓,我跟她配型!”季晚猛地转过身,抓住医生的胳膊,语气急切,眼神里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求求你,现在就抽我的血,立刻做配型!”
虽然念念不是她亲生的,可这几个月的朝夕相处,她早已将这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视若己出,融入骨血!别说骨髓,就是要她的命,她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医生安抚道:“迟太太,您别激动,我们会立刻安排配型。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季晚打断他,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是她妈妈!一定可以的!”
迟温衍看着她几近崩溃却又强撑着坚强的模样,心如刀绞。他上前一步,沉声道:“医生,也抽我的血,做配型。”
医生点点头:“好,我们会立刻安排。另外,孩子的其他直系亲属,如果方便的话,也请尽快过来做配型,多一个人多一份希望。”
季晚立刻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拨通了赵溪玥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传来赵溪玥带着担忧的声音:“晚晚?念念怎么样了?”
“溪玥……”季晚的声音哽咽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念念她确诊了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你快来医院,做个配型。”
电话那头的赵溪玥如遭雷击,半晌才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什么?!白……白血病?!好!我马上过去!哪个医院?!”
挂了电话,季晚脱力般靠在墙上,泪水无声地滑落。
配型结果出来得很快,却如同两盆冰水,将季晚心头燃起的希望之火彻底浇灭。
她和迟温衍,都不匹配。
紧接着,匆匆赶来的赵溪玥也做了检查,结果同样令人绝望。
不匹配。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都不匹配、”季晚失魂落魄地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喃喃自语,眼神空洞。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念念还在病房里等着救命的骨髓,可希望却如此渺茫。
迟温衍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绝望的样子,心疼又无力。
他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去骨髓库寻找,但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消息。
赵溪玥红着眼睛,握住季晚冰冷的手:“晚晚,你别这样,一定还有办法的!我们再想想……”
季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光:“对!还有办法!上网!我们上网求助!发帖寻求匹配的骨髓源!一定有人可以救念念的!”
她像是瞬间被注入了力量,立刻拿出手机,颤抖着手指开始编辑求助信息。她详细描述了念念的病情,附上了医院的诊断证明,字字泣血,恳求符合条件的爱心人士能够伸出援手,救救这个年幼的孩子。
信息发出去后,季晚紧紧攥着手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仿佛那是唯一的希望。
时间一点点过去,帖子被不断转发,引起了广泛关注,无数网友留言鼓励,表示会帮忙扩散。
就在季晚和迟温衍焦灼等待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苏酒酒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色连衣裙,脸上没什么妆容,手里提着一个果篮,看着病房里的方向,眼神复杂。
她看到了网上的求助信息。
“迟太太,”苏酒酒的声音有些迟疑,目光落在面色憔悴的季晚身上,“我看到网上的消息,念念小姐的病……”
季晚抬起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此刻,她没有心思去计较照片的事情,所有的情绪都被女儿的病情占据。
迟温衍看到苏酒酒,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眸中寒光乍现,正要开口呵斥,却听到苏酒酒继续说道:
“我是O型血,RH阳性,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但我想来医院,做一个配型检查。”
苏酒酒的话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在季晚和迟温衍心头激起惊涛骇浪。
季晚猛地抬眼,眸光锐利地钉在苏酒酒脸上,那张素净的脸此刻在她看来,充满了莫名的意味。
这个女人,在这个时候出现,说要配型?她是什么意思?
迟温衍周身的寒气几乎凝成实质,他上前一步,将季晚挡在身后,声音冷得像冰:“苏小姐,这里不欢迎你。”
苏酒酒却像是没看到他眼中的警告和厌恶,微微扬起下巴,目光越过迟温衍,直直落在季晚身上,语气平静得近乎诡异:“迟太太,救念念要紧,不是吗?多一个人检测,就多一分希望。我的血型符合基本条件,为什么不试试?”
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季晚心上,让她无法反驳。
救念念要紧,这是唯一的信念。她可以放下一切恩怨,只要能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