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学回到家,看着四处灰突突的墙壁和脏乱客厅,我不由得陷入了一阵恍惚。
爸妈都是农村出来的孩子,在城市打拼了很久,才买下这套房子,所以他们不断地和我重复家中的贫穷。
我曾经对此信以为真,所以不敢提出任何要求。
所以在他们以照顾爷爷奶奶为由,长期在外面生活的时候,我自觉的承担起了一切家务。
自己做一日三餐,自己打扫房间、自己生活。
直到前世齐皓宇欠下高额赌债,我才知道原来父母还有另外三处房产,无一不是市内最好的地段的精装修商品房。
我劝他们卖一套给齐皓宇还债。
却被气急败坏的父亲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他说那房子是齐皓宇攒来娶媳妇用的,谁敢动他就和谁拼命,看来当时搬家的时候没带我是最正确的决定。
我才知道,原来这个脏乱差的小房子只是我的家,不是他们的。
他们根本就没有带着齐皓宇去爷爷奶奶家住,而是搬到了新房子礼生活。
就在我准备回房间学习的时候,门锁拧动的声音响起,哭泣着母亲和眼神阴鸷的父亲走了进来。
看到我以后,父亲直接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将叠得整整齐齐的纸递了过来。
“齐念乔,把知情书签了。”
他直直的看着我。
在我的记忆里,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正眼看我。
而他身后,我妈的表情变得有些得意,像是在告诉我,我早上的反击是一场笑话。
看着我不回应,他再度重复道:“把知情书签了。”
我直视他那布满红血丝的双眸,反问道:“如果我说,我不签呢?”
听我这么说,他叹了口气,开始了一系列虚无的承诺。
什么会好好照顾好我,齐皓宇会对我感恩戴德,未来我还是要靠齐皓宇保护的。
可笑,齐皓宇保护我?
让我赶紧死,进棺材就不会有人欺负我的那种保护吗?
我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我说了,我不会签的。”
也许是我的冥顽不灵激怒了他,他二话不说抬手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
我被打的头偏向一侧,嘴里迸发出一股猩甜的锈味,轰鸣声更是充斥着大脑的每一个角落。
我看见他的嘴一张一合,却又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恍惚间,这一巴掌渐渐地和我的记忆重叠起来,我从小到大挨的打并不多,但每一次都是因为齐皓宇。
不管谁对谁错,只要我和齐皓宇有矛盾,挨打的一定是我。
既然不想要我,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呢?
我不解,却也没人能解决我这个疑问,因为他们在将知情书放到茶几上以后,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叠放整齐的知情书,我冷笑一声。
他们凭什么以为我会签知情书,凭这一巴掌还是觉得我岁数小,只要在家就脱离不了他们的掌控?
如果是十七岁的齐念乔也许会签,但二十三岁的齐念乔绝对不会。
锁好门后,我打开手机相机保留了证据,又找到小舅舅的微信,发出了求救的信号。
没一会儿,一阵刺耳的轰鸣便在窗外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