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斯明低头看着面前的女生，有心想把人留下来好好盘问，具体是什么情况，却又想起尹尘当时曾有意保护了她。易斯明终究没做声，看着程素从众人之间挤过，融入了熙熙攘攘的网红当中。
而当他看到尹尘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时，却又后悔放程素离开，这是尹尘第一次不是因为对女人过敏而昏倒，他捂着肋骨，脸色苍白地倒在一旁，显得有些虚弱，衬衫上还蹭着两个略显杂乱的口红印。
看着那紫的发黑的特殊颜色，就知道是刚刚离开的那名“女鬼”的杰作。易斯明连忙扶起尹尘，他印象中的尹尘，永远意气风发且游刃有余，何曾落到这样的地步？
而潇洒离去的程素，现在才感觉到后怕，这里是游戏世界，杀手真的存在，也是真的会伤人。
她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今天穿得似乎有点少。程素环顾四周，刚刚男更衣室里有很多套西装，或许女更衣室里也有衣服可以御寒呢？
这么想着，程素随着一众网红，果然找到了女更衣室。只是和男更衣室那诡异的小黑屋不同，这里充斥着欢声笑语，只是仔细听才能发现，都是职业假笑。
环肥燕瘦、五颜六色的女人们，穿着靓丽，打扮夸张，不是在对着镜子补妆，就是对着镜头不断调整。所有人都忙忙碌碌，没有人注意到处蹭化妆品的程素。
程素靠着自己的厚脸皮，这里蹭一点乳液，那里扯两张纸巾，再加上包里有限的东西，竟然能改头换面，完全变了样子。
一旁的衣架和地上堆放着不少被挑拣后的衣服，她随手扯了两件还算得上得体的套装，火速穿在身上。
重新回炉的温度，让程素打了个哆嗦，感觉灵魂入体，有了精神。她这才想起，自己在游戏中的设定，也是一个吃播博主，只不过出于私心，她在自己现实世界的粉丝基础上，多加了个零。
程素从包里掏出一个手机，不是自己的，但是也没有密码，她打算将就着用，点开直播软件，却被自己账号上的数据震惊了：“320万关注？！早知道设置了都能成真，干脆设置个千万关注不香吗？”
旁边有人瞄到她屏幕上的信息，有些羡慕地碰了碰她的手臂：“姐妹，你这个粉丝量，这一次直播，报价怎么收的，是不是很多？”
程素虽然没有过这么多粉丝，但她在现实中也是做博主的人，听到女生这么问，就知道她应该是个外行。
坑位费、广告费之类的价格不仅需要保密，更没有什么参考价值。而且具体是多少钱，她也真不知道。
程素只能摇摇头：“我认识这里的尹老板，今天过来是友情价，免费的。”她在一众人或是怀疑、或是羡慕的眼神中，一撩头发，梗着脖子装蒜。自己可没说假话，无忧酒店都是尹尘的产业，自己当然认识尹尘。
呸，就是钱也没拿到，命还差点丢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程素眼前浮现出尹尘被她不小心电倒在地的模样，多少有点心虚，她却顶着众人的视线，继续说：“我轻轻一下，尹老板就被我电倒了。”说着，她还做作油腻的来了个wink。
果然，旁边有人很识时务的将口红递给了她：“姐，用我的吧。”程素转转眼珠，接过口红，一边涂，心里一边觉得好笑，自己从不说谎，电击枪电的，如假包换。
“姐，今天晚上自助餐全场都是尹老板买单，那我先过去直播了。”刚刚搭话的女生看着都在往外走的其他人，也有点着急，顾不上和程素多说什么，连忙举着手机赶上其他人。
程素摸摸肚子，免费吃饭？正好她中午就没有吃饭，刚刚还进行了重体力、重脑力的劳动，早就饿了。
她装模作样地打开手机直播，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直播间就涌入了好多人，氛围之热闹，程素前所未见。
她舔舔嘴唇，看着飞速刷过的弹幕：“你们说吧，想吃什么，怎么吃？”
而另一边，刚刚醒来的尹尘正躺在沙发上休息，一旁的医生忙着给他检查身体。“怎么样？伤口疼不疼？”
易斯明关切地去扯尹尘的扣子，想要看看他的肋骨。尹尘却摇摇头，指尖点了点一旁掉落的电击枪。
他很快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做了简单的判断：“刚刚有杀手要灭口，那个女鬼就是他的同伙，只是他们之间产生了分歧，所以杀手跳窗逃走，女鬼用他留下的电击枪伤害了你，对吗？早知道我就不该放她走！”
“她叫程素，不是女鬼。”尹尘扶着易斯明的手臂站起身来，此刻疼痛已经大大减轻。
他忍不住替程素解释：“放轻松，程素是误触开关，并非有意为之，她也不是杀手的同伙，刚才她还救了我。”
易斯明脸上没有任何反应，因为他清楚地认识到，这个总裁是恋爱脑晚期。别说程素化着浓妆像鬼一样，他能一眼认出这件事，现在被程素电了一顿，尹尘竟然还在为她说话，已经十分不合理。
易斯明耐着性子：“她救了你？简直自作多情，这种程度的杀手你完全可以解决。”
说着话，易斯明面色一僵，他按了按耳麦，似乎有些难以置信：“那个女鬼没逃走？还去吃饭？”
尹尘只是笑着摇摇头，他对这个总是突然出现，努力救他却不得法的程素非常感兴趣。相比之下，杀手和幕后主使已经不值一提。
他看着易斯明，十分认真地说：“五分钟，我要她的全部资料……算了，我要与她边吃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