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血雾稀薄到一个囚徒们无法忍受的界限时,这些平日里默不作声的家伙终于是露出了爪牙,虚假的和平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武力暴动与残酷镇压,就这么一次,本就所剩无几的罪域囚徒在数量上更是直接缩水一半,只堪堪百万。
不过这一次的暴动也不是没有好处,暴动之后七百三十二年,血雾的浓度都维持在了一个相当稳定的区间,在这段时间里,是罪域的黄金繁衍时期,大多数的初代罪域后裔都是在这个时候出生的。
血雾的恶果直到这时才显现出来,初代后裔才刚一出生,就对这血雾有了相当的依赖性,正常浓度下的血雾根本满足不了这些小家伙们的生存以及生长的需要,大多数的初代血裔在出生一个月之后,由于适应不了这样的血雾环境接连死亡,这在当时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为了避免第二次暴动的爆发,七罪组织被迫在囚徒的居住区之外新开设了一个专供后裔居住的区域,并将这个区域的血雾浓度调高了将近一倍,这才得以满足这些初代后裔的生存需求。
当然,以罪域的资源现状,也仅仅能够在一个狭小区域提供仅仅可以维持这些后裔生存所需的血雾浓度,至于其他的,他们也无能为力。
这样就造成了一个问题,十年之后,当这些初代血裔初步长成,囚徒们失望的发现,他们的后裔之中,大多数都是将来一定会处于食物链底端的弱者,其中也有一部分实力上等的,不过占比极少。
由于血雾的供给压力,七罪组织向罪域囚徒发布了第三道诏令,在每一个罪域后裔成长到十岁的时候,都要进行一次强制的资质测试,凡是低于阈值的统统要被驱逐到囚徒居住区,再为资质中等的罪渊后裔开启过渡条例,给与他们每月固定时间停留在高浓度血雾之中,只有资质上佳的初代后裔才能够长久的生活在原先的区域之中。
第三道诏令延续了九百七十七年,到后来,这道只适用于初代后裔的诏令逐渐的衍化成了一个普遍性的规则,血雾浓度分为三个绝对严格的量级,囚徒以及后裔都要根据自身的实力以及资质潜力分配居住区域,阶级矛盾深化,至此,罪域的新秩序基本成型。
至此,最初的那些罪域囚徒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现在还生活在罪域之中的,多是九代甚至十代之后的罪域后裔,血雾浓度高需求的同时,他们的身体上也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异变,不过在那时,这种现象太过普遍,反倒是显得颇为常见,再加上这些异变算不上明显,很少有谁会把这个东西放在心上。
直到这种变化在逐代传承之中愈加趋于显化,七罪组织才开始进行相关的调查和研究。不过,这浅尝辄止的调查并没有取得很好的成效,在大量罪域后裔的联合施压下被迫中止。
真正的变化在第三道诏令颁发一千七百四十一年之后才终于出现,第一区域的十九个十五代后裔在一次血雾供给轮换的时候,受到突然升高的血雾浓度刺激,彻底转化为血兽,失去言语能力和基本的思辨能力。
这不是个例,接下来的三年之内,第一区域的血兽转化率竟然高达七成,就连第二区域也有血兽转化个例。
恐慌中的罪域后裔尝试脱离血雾,可他们却无奈的发现,千百年的传承之后,他们对于血雾的依赖早已成为了一种糅合进血脉之中的东西,无法改变。
血兽现象愈发严重,就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了整个罪域,不过短短十年的时间,罪域之中血兽转化率已经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九十七,只有极少部分七罪组织的成员提前撤离到了远离居住区的一处矿山研究所,依靠着微量的储备血雾苟延残喘。
嵥算是最后一批被转化为血兽的罪域后裔了,不过他是极少数的转化为血兽却仍然能够拥有独立思维能力的特殊变异体。
在转化为血兽之后,他瞬间由一个绝世废柴变成了一个绝世天才,仅仅三十年,他便成为了罪域之中的又一个神话,以血兽之身,一统罪域,然后竭力寻求将血兽转化或者是让血兽恢复思维能力的方法。
试验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但不是很明显。
再后来,由于罪域长久隔离万界,得不到天地灵气的滋养,彻彻底底的转化成了荒寂之地,就算是血雾笼罩的区域,也不适合生物的居住。
于是嵥借助了当年显圣真君手中至宝三叉戟的帮助,一击捣毁了横亘与罪域与万界之间多年的双向封禁,将其中一部分勉强算是拥有一定交流和思考能力的血兽引渡到了外界,于是就有了血渊。
连续三天的絮叨,听得秦陌直打盹儿,他只当是这血兽因为常年没有人跟他说话所以才话痨成这样,但他却没有想到,这一段话,或者说这一段冗长而无趣的故事,是专门说给他听的。
这一日照常听着嵥絮叨,但是在说到半途的时候,嵥突然停下了嘶吼,一脚擦在大地上,顿时惊起漫天尘沙,秦陌可以清楚的看到,就在那重重的尘沙范围之中,一扇椭圆形的漆黑色大门,正在缓缓的打开。门的另一面是一片几乎等同与虚无的模糊画面,除了那一道耀眼的光,什么也看不清。
‘时间到了,你可以准备离开血渊了。’
‘这道门既然离开血渊,那么他的目的地又在哪呢?’
秦陌随口问了一句,他还是比较害怕这么一出去直接拱到了那些妖族的脸上,别样的话就有点难以处理了。
‘目的地?你去自然就知道。’
嵥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的怪异,有些类似于喜悦或者说是欣慰的感觉,这让秦陌感觉到了不妙,他正想要回头再考虑一下的时候,不知何处忽起的一阵劲风,将他直接送到了门的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