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算是栽在他手上,确实是我太想当然了。’
秦陌在心中暗自念叨着,脚下却没有丝毫的停滞,虽然这一撞已是不可避免,但轻轻擦个边和正面冲击所造成的影响,差别自是殊异,至于那些游匪,他却是真的没有余力再去阻拦,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但,让他颇为不解的是,这群人一路追到了近前,不但没有攻击自己的意思,反倒是在帮助着转移一部分蕤穗的注意力,而他,也正是在这个档口,抓了个空挡逃开了蕤穗的撞击,反倒是这些游匪,都或多或少的添了些伤势。
虽然还是不明白云影此举到底有何意图,但这蕤穗的注意力还多半放在他的身上,他若是直接就这么逃了,反倒会让危局再一次重演,倒不如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时机给蕤穗来上几下狠的。
很明显,在另一边,还有一个与他抱着相同想法的家伙,云影,这个老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摸到了蕤穗的身旁,那个洞开的巨大伤口,距他也不过二三十米,只需要轻轻一跃,就能在其上再添一道新伤。
一声清脆的哨子,正盘桓于周围的这些个游匪,像是道道利剑一般,向着正处在中心位置的蕤穗径直冲了过去,飘飞的衣袂,不带起半点的风声。纵使进化方向殊异,可这些人却都有一个相似处,那就是速度,这也是云影的要求,攻击可以靠武器弥补,防御可以靠防具弥补,但速度这种东西,在战斗中的差距可不是轻易就能弥补的了的。
如云影所料想的那样,几十个游匪在蕤穗的周围来回交替攻击,像是一只只飞来飞去的苍蝇,蕤穗更是不堪其扰,连秦陌都放到了一边,只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些游匪的身上。
而后,云影出手了,迎着漫天的落石,毅然冲上,那样的果决,让秦陌都自愧弗如。兴许是这些游匪牵扯了蕤穗太多的注意,以至于它连云影的到来都没有发觉,将自己的伤口,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刀锋之下。
一瞬刀光起,断浪八万里,云影这一击,可谓是绝伦,身后翅翼斩落,忽起万丈锋芒,就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击,竟生生在蕤穗的身上,打开了一道长达十米的巨大伤口。虽然这一刀是从原有的伤口中起手,占了些便宜,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一刀,已足够惊艳。
谨记着狼群战术的云影自不会在这个时候贪功,狠狠的在猎物身上撕下一块血肉,就迅速退开,将战场交给其他人。蕤穗此时虽有心报复,但却无法找到伤它的人到底身在何处,只能愤怒的咆哮着,将怒火全都撒在了近前这群游匪的身上,一时间,血雨漫天。
仅仅几个呼吸间,那负责掩护的十余个游匪就已经只剩下了零头,秦陌前后思虑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这个绝好的机会,他可不想帮这些人承担蕤穗的怒火,一个站后排的法师吸引仇恨,那可太不专业了。
如此大的伤亡,就算是云影,也是心疼的要死,这可都是他铁杆,花费了极大心力才遴选出来的精锐,平日里单个出动,死上两三个他都要心疼半天,这一下,可算是伤筋动骨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某处无形的怒火,秦陌在发觉这群游匪重新拉稳仇恨之后,果断的开始了攻势,接连四道炽烈的火炎,如同锐利的枪戟一般,向着蕤穗身上的那一个伤口,暴射而出。
许是吃亏吃的多了,蕤穗这一次也有了预警,在火矛即将射落之时,一只岩石大手,却突如其来的挡在了伤口前,连接了四记火炎枪矛,尽皆射在了一处,肉眼可见,那一只岩石大手的正中,已出现了两道明显的裂纹。
更为有趣的是,不知是哪个游匪,竟此时杀了一记回马枪,一杆漆黑的长矛,凌空射落,恰恰打在了其中一条裂缝上。正是这神来一笔,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看似坚实的岩石大手,在半空中轰然碎裂,洒落的石雨中,接连三记火线,首尾相连,正中红心。
接连四次攻击都落在了一处,就算是蕤穗的鳞甲再怎么厚实,也无济于事,它,终究是被伤到了,炽烈的火线,在原有的伤口中轰然炸裂,竟生生在这蕤穗的胸腹间轰出了一个透明窟窿,些许奇形怪状的彩色石头,顺着炸开的伤口一一滚落下来。
然后的局面就不是蕤穗所能控制的了的了,仿佛看见了血食的野狼,这群游匪的动作那叫一个迅捷,每个人在伤口上捞一下就走,撕下一块血肉之后,丝毫没有留恋的意思,转身就走,让蕤穗完全没有办法去应对,只能在原地,恼怒的咆哮着,一双石掌,来回拍击。
伤亡自然是有的,但并不很多,处于完全愤怒状态的蕤穗,自然没有办法把注意力集中到一个人的身上,这也给这些游匪创造了极大的便利,只是几分钟的时间,蕤穗胸腹间的伤口已经扩大了接近一倍。这只原本威风赫赫的凶兽,现如今就连反抗的力量都没留下几分,只能在徒劳的抵抗中,渐渐的失却生机。
蕤穗的死亡很平静,当然,这其中也有秦陌不小的功劳,为防云影事后反悔,他早早的将一枚足有一人大小的透明晶石从中取出,在这透明的晶石中,一滴灿金色的血液,还在不断的闪烁着。
‘你若是想要这石心,我可差遣两人帮你送去。’
‘蕤穗的石心看上去倒是那么一回事,但,我要的只是这一滴血,八阶巅峰的变种异兽,也不知能够给我带来多大的助益。’
抬手一掌,眼前如同星辰般璀璨的晶石顿时碎开了无数条裂缝,一块又一块的碎落下来,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而就在秦陌的手中,正安然的放置着一枚靛青色的玉石,玉石的正中心,一滴灿金色的血液,正绽放着异样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