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进行的出乎意料的顺利,两人一直在医阁等到凌晨时分才抓住了一个空挡,余洛光明正大的走出去把人引开,而秦陌则紧跟在后面绕了一个大圈,一路飞檐走壁,总算是在天亮之前赶到了长水街。
余洛给秦陌安排的房子很特别,明明就在最靠近街边的一排,但想要进去却要绕上一大圈,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鬼才才能在这一条街的房屋中专门留下这一处最显眼的藏身之所。
屋子里的摆设有些古老但却并不显得陈旧,看样子距离上一个客人在这里居住已经有了不短的时间,桌椅板凳都规规整整的放置在房间里,倒也显得干净整洁,看样子是时常有人来此打扫的缘故。
秦陌连屁股都没做热乎,房门就已经被人敲得咚咚作响,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应对时,来人就已经开门走了进来,正是余洛,他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极为轻易的就甩掉了身后的尾巴,快速赶到了这里。
余洛显然对这里熟悉的很,自顾自的找了个地方坐下,扭过头来瞥了一眼窗外长水街的风景,长长的一声叹息。
“在这里,在你之前一共住过三个人,都是和你一样的人。”
“初代?”秦陌试探性的问道。
“是,这个长水街就是其中一个人修的,原本这里只有这一间房子,那家伙被人缠的烦了,干脆叫人在这里建造了整个一条街,把这间房子恰好藏在了最中间的位置,那之后,他又嫌这里太过冷清,没住几天就走了。”
余洛的双手,摩挲着一个粗瓷茶碗,自顾自的说着,似乎已经回到了当时的这里,遇故人,饮茶叙事。
“第一个人叫苏惜云,我妻子的名字就是她取的,惜云,希芸,也不知她当时是怎么想的,明明实力已经到了界限,却还是在这里逗留了整整十年,估计她现在如果想起这段往事,一定后悔的不行吧。”
余洛自嘲的笑了两声,自腰间解下一个酒袋,酒入茶碗,一饮而尽。
“再然后,她就走了,走之前还不知道从哪里带来了一个人,也就是住在这里的第二个人,方华昙,说是可以替她再庇护这个镇子几年,从那以后我也就很少再来这里了。”
“就是你说的那个修长水街的人?”
“是,一个傻子,别人说什么都答应,到头来还落了一堆的埋怨。”
“那,最后一个呢?”
秦陌听着听着倒也起了兴致,主动开口把话题引了下去。
“最后一个啊,他跟你们都不一样,你们是被选中的人,初到这个世界,而他则是从更高处掉落下来的,他刚到这里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就是一具尸体,结果这尸体竟然自己爬了起来,把我吓了一跳。”
“然后呢?你们治好了他的伤然后他也庇护了青崖镇几年?”
“没有,把他救下来的事情我甚至没有告诉其他人,他的伤势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只是在这里住了两天,聊了一会,当他该走的时候,也就走了。”
“你好歹也算是救了他,到头来不会什么都没捞到吧。”
“我救人又不是为了携恩图报。”
余洛无奈地笑了两声,话语中却没什么底气。
“对,你救人是为了让他庇护青崖镇几年,当时青崖镇的状况不是很好吧。”
“是,当时青崖镇的情况确实不是很好,要不然我也不会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救一个天上掉下来的人,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好人,当时如果救下来个十恶不赦的,搞不好整个镇子都会毁于一旦。”
“那看来你救的这个也不算是什么好人吧。”秦陌越聊越嗨,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接连从他的嘴里蹦了出来。
“好或者坏我没法评判,因为总共加起来也没有聊上几句话,他当时走的时候,跟我说了一句我至今都无法理解的话…”
余洛这边正说的起劲,窗外,第一缕阳光已经穿破了云层,连续两天没有好好休息,就算是秦陌,也有些吃不消,更不要提这个四十多岁的老余同志了,但可惜的是,现在却不是能够休息的时间,一双闪着晨曦的眸子,如同黑色的水晶一般通明澄澈,看不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杂质。
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她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床边,一言不发,忽闪忽闪的眼睛里,装了满满的疑惑。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余洛干这个事儿已经有一段年头了,该做什么该说什么都已经是一个固定的流程,但偏偏这一次,他栽了,小女孩完全无视了它的问话,轻巧的跳在了地上,紧接着走到了秦陌的身边,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秦陌倒也是现学现卖,却比浸淫此道十来年的老咸鱼用的还要熟练三分,小女孩有些困惑的摇了摇头,把这个难题有重新扔了回去。
“她好像不知道自己叫什么。”秦陌对比着记忆中的某些东西仔细的思索了一下,终于无奈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那还不简单,你给她取一个名字不就可以了吗?”
“既然你说简单,你给取一个呗。”
“我要是取了名字,你可别后悔。”
秦陌忽然想起来,余洛的血裔似乎是叫四十二,连自己家的孩子都能起个这么随便的名字,让他来取名字好像不大靠谱,只能打消了这个想法。
“你看,叫炎研怎么样,她也算是有了炎族传承,以炎为姓,也不算突兀。”
“你说行就行吧。”
余洛明显有些兴致缺缺,炎妍只把自己的名字念了一遍就瘪了嘴,好像对秦陌搜肠刮肚才想出来的名字有些不满意。
“好了,既然小家伙已经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免得一会消失太久那些家伙会起疑心,你也最好露个面,青崖镇太小了,能藏得了人的也就这几个地方,只要血裔所使出劲去找,不管多隐蔽的地方都不是久留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