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然被看得心里直发毛。
“这玉将军怎么还没来?”
说曹操说曹操到,在肖然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一阵阴风从他身边扫过。
她身后就突然多了一人。
“衣服。”
他的视线从两人身上扫过,见他们脸上没有任何异常,才将手里的衣服递给摄政王。
就像是老公防妻子出轨似的。
肖然施施然走到他身边,转过身,“摄政王换吧,朕不看。”
“不是已经看过了么?”
“呃……”
肖然尴尬的摸了摸头看向玉清河,现在他们三人中,大概也就他觉得自己看一个男人的裸体不合适吧。
毕竟他是知道自己是女人,再加上这里是古代,男女观念重。
周业的话虽然只是很正常的陈述事实,可他可以选择不在这个时候说。
可他就看不得,皇上在玉清河来之后,就忙着和自己撇清关系,就好似害怕被他抓到他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玉清河身体微微向旁边侧了一下,彻底挡住了肖然的视线。
“皇上就寑吧,臣和摄政王还有政事要说。”
“什么政事?不能在这里说?”
周业穿戴整齐,遮去满身的伤痕,又恢复了他的仙姿玉貌。
“摄政王确定要让皇上也听吗?”
两人对视一眼,似从对方眼中读懂了什么,随后两人一起移步离开。
肖然对他们口中的政事不感兴趣,他们的秘密自己知之甚少,也不在乎再少一个。
只是跟到门口嘱咐了一句:“摄政王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别把手和脸也弄伤了,届时连充门面的东西都没有了。”
周业身形晃了晃,像是被什么东西一下击中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倒是玉清河回头看了她一眼,那幽深的眸里面蕴含的情绪,让她胆颤心惊。
一个温柔的到极限的人,突然露出这种眼神,着实很诡异。
肖然缩了缩脖子回味着刚才的说过的话。
到底哪一句说错了。
……
昭露殿。
灯火通明,空荡荡的大殿,一个宫太监都没有,却带给人一种来自地狱的恐怖气息。
而这气息正是来自,大殿端坐在轮椅上的老者。
老者的脸看起来也不过五十多,但由于满头华发的原因,从整体上看就显得老很多。
老者犀利的目光看着殿外,仿佛能穿透黑夜,看到其他的东西。
时而凌厉,时而平静。
半晌,殿外传来的脚步声,轻快的脚步声正昭示着主人的迫切。
“还知道回来?”
老者沙哑的声音,极具穿透力。
“父王。”
来人跨步进入大殿,目光平静地望着大殿中的老者,清冷的面容就像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他不是别人,正是周业。
而殿中的就是他的父王,陪着先帝戎马一生,安北王周测。
先帝二十四年,在他正当年时,因一次战争失去了双腿。
自此之后,他退出庙堂,由不到14岁的周业接替他的位置。
他淡淡抬眸,手指微微收紧,看着周业的眼神冷到令人发颤,“惦污周家名声,你可知罪?”
“知罪。”周业立即回道。
“可认罚?”
“认罚。”
他“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不见一丝悔意。
周测垂眸,自己的儿子他怎么会不了解,他知错认罚,却绝口不提一个改字。
就已经表明了他的决心。
他手指因为用力收紧,虬结的青筋冒得很高,“你是周家唯一的男丁,你责任的重大,你可知道你这么做,会给周家带来什么后果?”
“不管什么后果,由我一人承担,决不连累王府。”
他抬眸看向他,语气坚定。
周测叹息一声,抬手,就见一个带着青面撩牙的黑衣人拿着鞭子走了过来。
黑衣人向周业恭敬的行礼道:“请摄政王宽衣。”
周业没有一丝犹豫,退去上衣,腰杆挺得笔直,脸上不见一丝惧意。
“啪!”
黑衣人高高扬起手中的鞭子,落在他身上新旧交措的旧鞭痕上。
而他连眼睛也没眨一下。
就似石化的雕像一般,感觉不到疼。
黑衣人手上鞭子扬起又落下,凌厉的鞭子在空中婉如一条灵蛇般,发出响声。
坐在上方的周测像是习以为常的目视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深知一顿鞭子不能让他改变主意。
他决定的所有事,从来都是不管自己如何阻拦,都不会改变结果。
这个儿子,他喜欢不起来。
可是眼下周家这种情况,他不得不把周家的未来交到他手上。
他承认他这个儿子很优秀。
优秀到可怕。
连他这个当父亲的也没办法掌控。
划破空际的鞭子声响彻整个大殿,却他没有要让他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因为他脸上的平静,怒火中烧。
“把鞭子给本王。”
黑衣人将停了下来,将面具交到主人手里,退到一边。
“啪!啪!啪!”
三声鞭响,鞭子所到之处,皮开肉绽,露出森森白骨。
可见抽得有多狠。
“他对你就那么重要嘛,比周家还重要?”周测狰狞着铁青的脸问道。
周业依旧着平视着前方,平静的眸子不见一丝波澜。
“他比周家重要。”
这样回答对周测来说,无疑是在挑衅。
周测握鞭子的手都开始颤抖了起来,随后再次挥舞着手中鞭子。
在强烈的怒意驱使之下,比先前的三鞭用的力道还要大。
周业身形晃了晃。
身上皮肤已经血肉模糊。
“她是男子,周家子男子怎可……”周测气得声音都在发抖。
周家重要,名声重要,香火更重要。
他25岁不成亲,不生子,已经是大不孝,现在又喜欢上男了,这让他死后如何面对周家的列祖列宗?
如何面对周家的列祖列宗?
周业跪在地上纹丝不动,身体的鲜血汨汨落在地上,像血色彼岸花一般,妖治炫丽。
可他越是表现得定死不屈,周测就越是想征服,让他对着父权低头。
“青歌拿盐水来。”
“王爷……”
“怎么你心疼他。”青歌正想说什么,他就一个眼刀子飞了过去。
青歌立即闭了嘴,收起自己的同情心去拿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