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肖然此刻哪里还听得进去他们的话，直接就朝昭辰殿的后门走去。
周蓉蓉和李焉然劝不动，只能作罢，大不了等看守昭辰殿的人把人送回来。
毕竟这里一直有肖烈的人看着，她不可能轻易出得去。
这点其实肖然也想到，只不是现在是关键时期已经容不得她顾忌那么多。
她猫着身子往昭辰殿后门靠近，却不知道自己一举一动早被藏身在暗处的狼十三等人看得一清二楚。
就是连守在昭辰殿的宫女太监也发现了她。
只不过谁也没站出来说什么，而是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更离谱的是，一个宫女和肖然来了个大碰头，明明已经发现了她，却装作一脸迷糊地离开，嘴里还不忘嘀咕一句，“我怎么这儿？这是哪？”
肖然的反应比宫女还懵，特么她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存在感么？
这简直……
不过这也算好事，至少她能走了这昭辰殿。
“听说了吗？摄政王被关在昭露殿的地牢里。”
“昭露殿有地牢吗？我怎么没听说？”
“怎么没有，那里曾经关过闫公子，还关过安公公。”
“那可能是真有了。”
但显然好事并不止这一桩，就在肖然没有多远，正犯愁该到哪找人时，她就看到了几个侍卫围在一起讨论昭露殿地牢的事。
接二连三的故意放水，这让肖然隐隐感到不安。
可却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这么好见周业的机会。
很快肖然尾随给地牢送饭的太监，到了地牢门口，她打量着周围，想到自己曾经来昭露殿偷酒的情景，那会她是有多傻，才连这么明显的暗门都发现不了？
等送饭太监离开，她确实周围没有人才轻脚轻手的走进地牢。
只是她不知道的事，是守地牢的侍卫，故意离开给她进入地牢的机会。
“好好守着，别让任何人靠近。”一个身材高大的侍卫对另外几个侍卫道，随后又似想起什么说道：“也别让她发现我们。”
几个侍卫应了声，便开始在周围巡逻。
说是看守地牢，到不如说是给肖然放风，让她和周业多聊一会儿。
而此时的地牢，肖然已经找到了周业，他手脚全被铁链锁住，还有两条铁链琵琶骨，栓在墙在。
曾经那一尘不染的白衣，早已经被干涸的血液染红刺目的红，肖然呼吸一顿，下一秒心疼的眼泪落了下来。
周业他是人，是血肉之躯，他会痛，会流泪，也会流血，可此刻根本没有关心他。
想的只是怎么让他失去行动能力，不给他造成威胁。
“周业……”肖然的嘴唇在颤抖，伸手想碰他，可看到了他满身鲜血，又害怕弄疼他。
一直闭着眼，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的周业，吃力地抬起脑袋，虚弱地看着她，一脸不可置信，“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肖然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拂去他额前乱发，看着他的眼睛，哭着摇头：“不是做梦，这不是梦……”
“不是梦……”周业重复她的话， 暗淡的眸子在这一瞬间仿佛一下有了光亮。
她抱着他的腰，泣不成声，她不敢想像当时他该有多疼，身体被两条铁链穿过，活生生的人一下身体上多了两个洞。
她想帮他解开，却又害怕因为自己的动作，只会让他更疼。
双手被铁链锁住，他根本无法抱她，他只能用温和的声音哄她：“别哭，我不疼，这点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怎么会不算什么？”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受伤，身体只是穿了两条铁链而已，不会要我的命。”
“要命还好了，就怕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肖烈那王八蛋，我不会放过他的，总有一天我也要让他偿一下被铁链穿过身体的滋味！”肖然红着眼睛恶狠狠地说。
周业看着她虚弱地笑了。
“嗯~~”
也就在这时，肖然听到从隔壁牢房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声。
肖然这才发现，这里还关着其他人。
“旁边是谁？”她抬头问他。
“快走吧，这里不能久呆，别让人发现了。”他故意转移话题，似乎想隐瞒什么。
肖然看着他，心中似乎已经有有答案。
她退后一步，看着他的眼睛朝隔壁牢房走去，可当她证实答案就是她想的那样，看崇明奄奄一息躺在血泊中时，她整个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呆愣在原地。
她的瞳孔放大到了极限，身体因为愤怒不受控制的颤抖。
肖烈是疯了吗？
好好的人，他斩了人家两条手壁，任他在牢房自生自灭，这比杀了他还残忍。
在肖然看到了崇明时，崇明也看到了她，只不过他只看到一个糊模的影子，因为失血过多已经让他视线变得模糊。
“阿……阿夭……我不能再保护她了，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意识到自己快死，他呢喃着向阿夭道歉。
肖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她只知道，此刻她必须要救他。
她拼命去拉扯牢房里的门，可却怎么也拉不开，只听到门上铁链因为她的动作，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见到周业受伤，她心痛得快要死掉，恨不得自己能代替他痛。
可此刻见到崇明，她却慌了。
出于医生的本能，同样也是出于对他的愧疚，她迫切地想救他，因为她身上已经背负着太多人命。
连她自己都数不清。
而崇明这情况分明比周业还严重，也许下一秒就会死去。
“崇明，你坚持住，我这就来救你……救你……”肖然一边让崇明一坚持住，一边四处找钥匙。
桌子上的狱卒用过的碗筷都她扫在地上，几次因为着急差点被櫈子绊倒。
“钥匙在狱卒身上。”
周业听到这边的动静，担心的不得了，只能出言提醒。
肖然听到周业的话，反应过来去找狱卒，却发现牢房里一个狱卒都没有。
确切的说从她进来那一刻，狱卒就不在了。
“砰！”
就在这时牢房门口传来声音，肖然回过头，正好发现钥匙躺在自己身后的不远处，地上还被砸了一个坑。
明显是有人把钥匙扔了进来。
什么人会在这种关键时刻给她牢房的钥匙？
他到底存了什么目的？
这些问题她都来不及多想，而是赶紧捡地上的钥匙去看牢房里的崇明。
因为再晚一步，他就死了。
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非常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