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打牌,皇上不如我们去打牌吧。”周蓉蓉反应过来,装作一脸期待地看着肖然。
肖然哪里不明白,他们只是想借着打牌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让她不要那么自责。
肖然不想让大家担心只能点点头:“那就打吧。”
床上崇明听到打牌时,眼光突然有了一丝光亮,一下想到阿夭还在时,他们一起打牌的情景。
只是现在这样的画面再也不会出现了。
昭辰殿是肖烈给肖然画的牢房,里面的生活用品,自然不会有她做皇帝那般齐全。
扑克牌?
他们现在连想找到做扑克牌的纸片,都找不到了一张。
周业不想因为这件小事,再提醒一次肖然他们此时的处境,于是从来不开口求人的他,第一次低声下气地求守在昭辰殿门口的太监,“能不能麻烦帮我找一些纸来。”
小太监错锷地看了他好久,才反应过来,今时今日的摄政王已经不是当初的摄政王。
现在的他,只是一个阶下囚,生死全看肖烈的心情。
“摄政王请恕罪,小的实在不敢自做主张,还请摄政王体谅。”小太监胆小,现在的皇上杀人不眨眼,和当初的小皇帝不能比,他们这些当奴才的,每天都活得战战兢兢,就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皇上,人头落地。
周业看着小太监,有些心酸。
以前自己一个眼神,就能吓得别人大气不敢大,甚至还有人晕过去,可现在低声下气求人,却连张纸也要不来。
“去,给摄政王弄些纸来。”
就在这时,小安子的带着人走了进来。
周业听到了声音,侧眸,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可心里却开始警惕起来。
小安子是一头正渐渐苏醒的猛兽。
肖烈把这么一对猛兽放在自己身边,迟早会被啃的尸骨无存。
小安子对上周业,脸上露出阴测测的笑,在别人面前,他或许会伪装一下,但在周业面前,他觉得这些都是无用功。
因为没有任何人比他更知道,他的眼光有多毒辣。
当初杀秦嬷嬷和皇后身边的小宫女的事,他可没露出任何蛛丝马迹,可人就光凭看人的直觉,就怀疑到了他头上。
“摄政王。”
“……”周业收回视线,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安子从他身边经过,直接朝殿内走去,“皇上。”
“小安子。”
一进门,小安子的视线就在寻找肖然的身影,可当他看到她时,整个人像变了一样,完全找不到他则才的影子。
笑容天真无邪,甚至带带着一丝憨厚。
怎么也不像双手沾满血腥的杀人犯。
肖然见到小安子显得十分兴奋,秦嬷嬷和小安子先后失踪,秦嬷嬷至今都没有消息,小安子能好好活着,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安慰。
“皇上,最近可好?”小安子的视线从肖然的肚子扫过,最后落在她的脸上,随后拿出一包子东西递给肖然:“给。”
“是什么?”肖然接过,直接打开,“爆米花,小安子你怎么想起给我送爆米花?”
肖然有些意外,毕竟这段时间,小安子并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多少次,就是出现也是和别的人一起来,她不也和他表现的太亲近,怕会给他带来麻烦,所以他们似乎没说什么话。
小安子似乎也是有这方面的顾忌。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来给她送东西。
“奴才闲来无事,想吃些零嘴打发时间,做多了所以才……”
小安子话没有说话,仔细观察着肖然脸上的表情。
肖然闻着扑面而来爆米花香甜,脸上逐渐露出笑容,根本没认真去听小安子的话,她抓出一把爆米花递给周蓉蓉。
因为周蓉蓉和小安子同是站在肖然右侧,小安子误以为还是像以前一样,第一把爆米花是给自己的。
他正满怀期待,却没想到这第一把爆米花是给周蓉蓉,他的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眸子的光瞬间熄灭。
可想到了还有第二把第三把时,他从重新燃起了希望。
甚至他已经做出了伸手去接的下意识动作。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昭辰殿的气氛一直很压抑,没有一个人开得起笑脸,肖然希望这爆米花的香甜,能缓解这种气氛。
她将爆米花分到每一个人手中。
分到周业时,他不肯接,“我不用。”
“这么多够分的。”肖然以为他是担心太少,分到最后自已没有了。
“不用。”
周业还是不肯接,肖然不再勉强,将剩下不到20粒的爆米花拿到崇明床前。
肖烈并没那么好心,为了方便看管,他将所有人都集中在昭辰殿的大殿,只放在了一张床。
以前周业和崇明不在,几个女人还能挤一挤,勉强睡下,但自昨天开始,周蓉蓉和陈妃还有李焉然就只能随便找个角落将就。
至于肖然,则在两人的床边趴了一夜。
所以在大家看到崇明看到了爆米花那一瞬间脸上的的表情,都被震惊到了。
脸上明明写着对爆米花的渴望,却不能伸手去接。
只能愣地看着。
肖然反应过来整个人,连忙拿一颗爆米花递到了他嘴角。
可崇明并没有张嘴,而是静静地看着,像是在看爆米花,却又像是透过爆米花,看其他的什么东西。
半晌,他才默默垂下眼帘,无声拒绝。
肖然讪讪收回手,尴尬说了句:“不喜欢吃没关系,我们不吃。”
崇明没有说话。
他想到曾经阿夭也给他亲手递过爆米花,一大包爆米花,全是为他一个人做的。
那时禅安居里就只有他们,他们眼中只看得到彼此。
崇明不吃,肖然也没心情吃了,她将剩于的爆米花全给了周蓉蓉,让她和陈妃还有李焉然她们去分。
也就在这时,肖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她朝床上的崇明望去,只见他皱眉着一脸尴尬,显然那味道就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
崇明曾经是国师,是整个北晋老百姓供奉在心里的神。
清冷禁欲气质,让人觉得连多年他一眼都是在亵渎神明,可如今,他却是一个连最简单的生理问题,都不能自己解决。
这可想而知,对崇明的自尊心打击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