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禅安居,有的也就只有僧袍。
崇明看了眼身边的僧人,不久后阿夭便抱着一堆僧袍走了出来。
他朝桌上躺着的人看了一眼,瞬间便明白眼前这么大的阵仗是救人。
心中隐隐生出期待,很想留下来看看肖然是如何救人的。
毕竟她说过要给自己换血。
如果能亲眼见证,她这次的成功,自己是不是也能有希望呢?
肖然接过僧袍直接套在外面,见玉清河还没来,看着崇明说道:“大师麻烦你先给病人麻醉,决不能让他在手术中醒过来。”
“何为麻醉?”
“就是让病人失去意识,就是麻沸散,麻沸散有吗?”
“贫僧没有。”
麻沸散是华佗的发明麻药,肖然心想这里应该有,却没想到这里是架空时代,华国古代人的智慧,这里的人并没继承。
“那曼陀罗花有吗?如果没有蒙汗药也行。”
“蒙汉药有,太医院就有。”孝恩连忙说道。
“快去拿。”
孝恩点头,飞奔出去。
门还不及关上,玉清河也到了。
“皇上你要的飞镖。”
“酒,我还要酒,给伤口消毒用。”肖然看了一眼玉清河手里飞镖,虽然不如21世纪的手术刀,但到少能用。
“本王去拿。”
禅安居没有酒,和尚喝酒是犯戒,所以别奢望能在这儿找到这种东西。
很快所有东西准备妥当。
肖然对着孝恩说:“看好了,这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
孝恩有点害怕。
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膛破肚给人治病。
却又下意识选择相信肖然。
“是,臣会看仔细的。”
肖然在陈太医胆的位置划上一刀,这一刀干净利索,即没有伤到里面的内脏,也不需要再补上一切。
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
没有一定的经验,根本就做不到。
划开了一道口后,肖然用事先准备好的一棍子,将陈太医肚子撑开,伸手去掏里面的胆。
“胆囊管阻塞,因为胆囊管阻塞,已经引起积水,还积了脓,陈太医这状况唯一的办法也就只有切除胆。”
肖然先前就预测到可能是这种情况,毕竟这样的病人她遇到太多了。
这还得亏她21世纪,角不沾地积累下的手术经验。
胆掏出来后,明显比正常胆要大很大,还有一股恶臭。
可肖然眉头也没皱,就将摘除的胆放在托盘里。
“皇上,那没有这些情况的胆是怎么样的?”孝恩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还分不出好坏。
肖然头也没抬专注手上的动作,“这个要等有机会,开几个死人的肚子,让你了解人体器官,要不然以后你即使遇上这种情况也找不胆的位置,分不出好坏。”
孝恩脸色大变,开死人肚子,这么惊骇世俗,在皇上眼中就这么平常吗?
而且只是为了让他更准备掌握人体内脏的位置。
“孝恩这段时间你缝合之术应该也练好了,最后一层你来缝。”
可能是原主的身体并不强壮的原因,肖然感觉自己有点体力不支。
只是一个小手术而已,她额头上已经冒了不少汗。
孝恩有犹豫:“皇上,臣只缝过猪肉,人……”
肖然已经让开位置,“那就不当猪肉缝就行,都是肉没什么区别,不要有心里负担,凡事总有第一次。”
听到当猪肉缝时,周围传来一阵笑声。
也正是这笑声,让气氛轻松不少。
“臣知道了。”
孝恩接过肖然手里的针线。
肖然再退后步,脚好似有点发软,感觉像是随时可能倒下。
也就在这时一只大掌贴在她腰上,她整个人靠在一个宽厚的胸膛,身体有了支撑点。
莫名的安全感席卷而来,她嘴角微微上扬。
不去看身后的人是谁,只是微微垂眸看着孝恩手中动作。
孝恩确实是个勤奋的孩子,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居然缝合的手法已经练得这么好,比她这个做了上千台手术的医生也差不了多少。
看样子这段时间,他只专注着做这一件事。
在这么短的时间把它练到了极致。
只是取个胆而已,伤口并不长,很快伤口缝合好。
肖然又吩咐道:“用酒给伤口消毒,伤口盖上一层薄纱布隔菌。”
孝恩照做。
做完后又看向肖然,等着她下一步指示。
肖然又道:“后面的工作交给崇明大师,崇明大师会知道怎么给他消炎,防止伤口感染的。”
“贫僧会有和薄公英鱼腥草之类中草药,还防止伤口化脓。”崇明接道。
肖然补充:“忌油炸,果仁干果之类的食物,饮食最好以清淡为主,辛辣食物和酒都不能沾,动物内脏也不行,肥肉鸡蛋也不行。”
“那好了之后呢?”
“好了之后,这些还是要少吃,胆是帮助消化的,没了胆之后,对消化功能会有一定的影响,所以最好是注意。”
肖然耐心解释。
崇明一一记下。
随后注意到肖然一脸疲态,闪过一丝心疼,“皇上还有交待吗?如果没有皇上可以先去休息。”
“病人蒙汗药一过,就会醒来,大师先不要告诉他他体内的胆已经被摘除,我这治疗的方法怕他一时接受不了,可以等他彻底好,再告诉他也不迟。”
“彻底好需要多久?”
“五天伤口愈合,就会感觉不到疼,我想那时他应该比较容易接受吧。”
不怪肖然多心,这实在是她怕古人这迂腐的思想,身体发肤受了父母,少了一胆这事得多大啊。
“贫僧记下了。”
“皇上,臣留下来帮崇明大师一起照顾陈太医吧。”孝恩亲自参与过手术,他很想见证陈太医康复的全过程。
肖然点了点头,“也行,你就留下吧。”
一直站在一旁没说话的阿夭,此刻看肖然的眼神,不像是在看神,而是像在看神。
第一次他听到人可以开膛破腹不死。
还能治好疾病。
人的内脏都可以摘除不死,那他换个血又算得了什么呢?
直到肖然和玉清河摄政王离开禅安居,阿夭依然沉侵在自己将来有一天也有可能康复的喜悦中。
月色下,肖然一步步前往走。
玉清河和周业跟在身后。
月光洒在她身上梦幻又不真实,有好几次周业想问她,为何这种事能如此娴熟,可当看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前走时,还是放弃了,而是选择了蹲在她面前,“皇上,臣背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