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犯了大错。
于是接下来肖然命令,他执行时格外的小心翼翼,多次无法确实时,不等肖然主动说,就先问起。
等崇明这边抽了两个人,肖然让崇明把从昭华殿太监宫女身体里抽出的血,输入阿夭身体。
这就是等于,阿夭右手在放血,右手在输入。
直到阿夭右手放出的血,呈正常人血的颜色时,肖然才让崇明给他止血。
“给他输葡萄糖,快点。”
崇明这边还没止好血,肖然下一个指令又下来了。
崇明是上次参与过制作葡萄糖工序的人,回来后,为了以备不时之需,他私下又制作了好几个次。
所以当肖然说要给阿夭输葡萄糖时,他脸上的不见一丝慌乱。
直接朝室内走去。
出来时,他手里便多了一瓶葡萄糖。
“挂上,我给他扎针。”
肖然没教过任何人扎针,所以她不指望,崇明第一次就把针扎进血管里。
却没想到崇明伸出自己扎满针眼的手背给她看:“皇上,贫僧可以代劳。”
肖然看了一眼崇明的手背,生起了钦佩之意,她笑了笑,“那有劳了。”
崇明不作声,转身给阿夭扎针。
随后用纱布固定。
肖然看着他熟悉的动作,心生一个念头:“崇明大师,这次过后,你跟我学西医吧。”
崇明顿了一下。
随后嘴角弧度上扬,“皇上不嫌贫僧愚笨,是贫僧的荣幸。”
孝恩一直在崇明身后,仔细注意着崇明的动作。
听到肖然的话,很是一惊。
但惊后之后,是欢喜。
以后多了一个人和自己跟皇上学医,不孤单了。
一瓶葡萄糖下去,再加上有人参吊着,即使阿夭刚大换血,气色也在渐渐好转。
崇明不禁松了口气,正想向肖然分享自己的喜悦,转过身,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靠在摄政王的怀里睡着了。
“崇明大师可否借一间房?”
周业明白在周家长子没有彻底好之前,她还会来看望,与其是这样,不如干脆让她这两日住在禅安居。
反正目前她身体状况也不好。
有崇明大师在,还能给她治伤。
崇明自然乐意之致,有皇上在,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问。
阿夭病更加有希望。
崇明领着人往自己房间走去。
平时为了方便给阿夭看病,他们房间挨得极近,这样大家都很方便。
安排好肖然后,崇明便重新回到了阿夭身边。
听着阿夭均匀的呼吸声,他琉璃色的眸子的带着浅浅的笑意。
世间居然有如此奇女子。
能想到以血换血来救人。
如此大胆惊骇世俗的办法,也只有她敢这么做。
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医术的博大精深,永无止境。
需要不停的去探索。
周业从进去之后,便一直没出来,他一直守在肖然身边。
或者是多次被她惊世医术震惊到,此刻他看她时的心境完全不一样。
玩劣,残暴,都是她欺骗世人的手段。
她有着比任何人都要聪慧的仁义之心。
这是北晋之福。
越是发现她的好,周业就发现自己越是不可自拔,迷恋上她。
她的一瓶一笑,甚至连呼吸和心跳都受是那么让他着迷。
就像毒瘾发作一般。
不受控制。
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哑然失笑,这样的她,即使不是女子又如何。
人生苦短,难得有个合心意的人,又何必在乎性别。
也罢,就当那日是因自己执念太深,做的一场春梦吧。
周业释然一笑,随后感觉累了,便在肖然身边躺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她在身边的原因,他感觉到特别的安心。
一夜好梦。
外面已经是另一个世界。
周家人不知道从哪知道,周夭换的血的事,赶来宫里闹。
“身体发夫受之父母,你这个孽子连血都换了,这是大不孝。”
说话的是上次朝堂上建议,出兵帮东晋皇夺权的周光怀。
他身后还跟着他的妻妾。
这些人一开,不问周夭的身体怎么样,到是关心起了他孝不孝。
崇明是亲眼见证周夭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多次的生死一线,周家人连面都没露一个。
这次换血,到是整整齐齐都来了。
“人活着是大孝,周大人这话贫僧实在不敢苟同。”
“什么跟什么啊?他连血都换了,还算是我们周家人的血脉吗?”
周光怀的一个小妾大声说道。
其他人纷纷附和:“对,她说得对,换了血就不算我们周家的人,将来的成亲生子生下的孩子也不许入周家祠堂。”
周光怀一听到周夭换了几个太监宫女血时,第一时间想的就是,这种行为乱了他们周家的血统。
虽然是周家不待见嫡长子,但体内流着身份低贱的太监宫女的血,这等于就是让整个周家跟着他一起蒙羞。
“孽子现在为父给你一条明路,要么自杀谢罪,要么把宫女太监的血还回去。”
两条路不管哪一条都是死。
崇明不禁失笑道:“阿夭好歹是你的嫡长子,周大人难道就这么想他死吗?”
“死,谁能不死?他给周家带来如此奇耻大辱难道不该以死谢罪么?”
周光怀理所当然的口气,让崇明彻底对他彻底失望。
这也难怪阿夭情愿这么多年呆在禅安居,也不愿意回自己的家。
就在崇明想赶人时,肖然弓着腰,捂着胸口出现了。
她凌冽的凤眸扫向周家人,虚弱道:“换个血就是奇耻大辱,那你曾经想牺牲我北晋好男儿,成为东晋皇权的牺牲品,又算什么辱?”
“皇上这……”
周光怀被怼得哑口无言,惊讶地看着肖然,没想到小皇帝会出现在这里。
崇明上前,扶着肖然走到椅子前坐下,“父不慈,子不孝,阿夭这么做又有什么不妥?”
“皇上何以见得臣这个父不慈?”
周光怀有些懵,觉得小皇帝这话根本就没有依据。
肖然为了让他死心,忍着疼给他说明:“一般正常的父母,在儿女生病时,会倾尽所有去救治,甚至不惜牺牲自己为代价,而你尽想着他是否为你周家蒙羞。”
“血统不可乱,自古以来……”
“什么乱不乱,血只不过是负责运输氧气和养料,人活命的最基本条件,想血统纯只有亲兄妹成亲生子,否则其他的都不纯。”
“荒谬,皇上怎么可……”
“荒什么谬?孩子的血一半来源父亲,一半来源母亲,要说不纯从一开始就不是百分百纯,再往后就更不用说了,早不知杂到什么程度了。”
“……”
周光怀第一次听这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