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羽泱抬头望去，一个浑身上下写满了异域风情、戴着面纱的女子扭动着腰肢从门外走来。
不会又是苏神医的桃花吧？
符羽泱决定假装看不见。
女子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女，随后才媚眼如丝道：“苏神医，您还记得小女子吗？”
听到这句开场白，符羽泱那双八卦的眼睛忍不住直往两人身上瞟。
有瓜吃！
“你是？”苏方拓神色淡漠。
“苏神医不记得了么？上次在巷子里……”女子欲言又止。
符羽泱挑了挑眉。
这剧情走向有点刺激了就是说。
“巷子里怎么？”苏方拓语气坦荡。
“小女子被一群流氓围堵毁了容，若不是苏神医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恐怕小女子已经无法站在这里了。”女子娇软道。
符羽泱：就这？
她瓜子果盘都摆好了，就给她听这个？
女子继续说道：“小女子脸上的刀伤虽已愈合，却疤痕明显，对小女子这样靠脸吃饭之人来说，实在是致命打击。”
靠脸吃饭？
符羽泱看向苏方拓，他的面上没有表情。
“不知苏神医可有办法让小女子的脸恢复原样？”女子说着摘下面纱。
面纱之下，一边是仙姿绝色，另一边则有几道狰狞的刀疤。
看得出来，若是女子没有被毁容，靠脸绝对能赚他个盆丰钵满。
苏方拓视线扫过女子的面部：“苏某只能让疤痕减淡。”
“只能……减淡么？”女子紧蹙眉头哀叹。
这普天之下，若连苏神医都没有办法，她还能指望谁呢？
符羽泱看着女子，不知怎么就起了怜悯之心。
或许是因为同为女子，她同情她的遭遇；或许仅仅只是因为，她想要修复美好的东西。
“姑娘，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你恢复原貌。”符羽泱道。
“你……是何人？”女子又打量了一番说话的少女。
她戴着面具，却难掩瑰丽之姿。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面具下的容颜绝对倾国倾城。
“我是方仁堂的大夫呀。”符羽泱终于可以在别人面前毫不心虚的说出这句话。
“你？大夫？”女子话语里满满的不相信。
这少女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能是大夫？还是方仁堂的大夫？
不过苏神医在这里，她敢这么说，莫非她真有这等本事？
苏方拓目光清浅。
如果说此前他对于少女说能治好病人这种话持怀疑态度，那么现在，少女说有办法，他更多的是好奇而不是猜疑。
这种转变，他也不知是好是坏。
“姑娘若是不信，我不强求。”符羽泱道，“毕竟我这法子确实也无法保证万无一失。”
“你不妨说说。”苏方拓开口。
“苏神医可听闻过易容之术？”符羽泱道。
苏方拓：“略有耳闻。”
符羽泱：“我这法子与易容之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我是在不改变原来面貌的情况下，把一块皮直接缝合在面上，与原来的融为一体。”
“缝合？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是要祛疤，不是增加新疤。”女子情绪有些激烈，连‘小女子’的自称都忘了。
“姑娘不要激动，苏神医知道我的缝合手法，我说能恢复就一定能恢复。”符羽泱道。
女子质疑的话就这么被她自信的回复给堵了回去。
符羽泱继续说道：“我会在你身体的其他部位割层皮换到脸上，等缝合伤口愈合，你的脸便能彻底恢复原样。”
“这……”女子觉得这种事情不可思议，但听到自己的脸能恢复，又有些心动。
苏方拓明白了她的意思，问道：“有几成把握？”
“七成。”符羽泱道，“因为这种手术我只看过相关案例，并没有着手过。”
“你这是打算拿我的脸做试验么？”女子皱起眉头。
“你应该感到幸运。”符羽泱道，“毕竟在你之前，容颜被毁是没有办法恢复的，如今你有这么个机会，是好事。”
女子想了想，好像还真没毛病，她蹙眉问：“若是……失败了，会怎样？”
“像你说的，多增几道疤。”符羽泱没有隐瞒。
“可是……在脸上缝针，我恐怕会受不住那种痛楚。”女子惧怕道，“况且还要在身上割肉……”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使用麻药，让你感觉不到疼痛。”符羽泱说道。
女子不知道麻药是什么，只听懂了不会让她痛。
但她还是很纠结。
一方面她很想祛掉脸上丑陋的疤痕，另一方面她又害怕会失败。
她甚至在心里阴暗的想，少女是不是故意想把她的容貌毁得更加彻底。
因为在她生活的地方，一不小心，就会被别的女子算计。
“你为什么帮我？”女子问。
符羽泱万万没想到她会问这种问题：“大夫给病人治病还需要原因么？”
女子似乎意识到自己这么问有些不妥，她窘迫道：“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要为我冒险。”
毕竟少女说了这种治疗方式她也是第一次。
“若是能把你的脸整好，我就是第一个整容成功的大夫，等我声名远扬，我就不愁赚不到银子了。”符羽泱世俗道。
“整容？”苏方拓捕捉到了少女说的这个他从未听过的新词。
“对呀，通过外科手术改变脸部外观，想想是不是很刺激？”符羽泱道。
“既然有易容之术，为何要在脸上动刀？”苏方拓发出灵魂拷问。
“你以为所有人都长得跟你一样好看，没有动刀胜似动刀啊？”符羽泱看向他。
苏方拓愣了一下。
少女如此直白说他好看……
嗯，这种被夸的感觉似乎还不错。
“姑娘若是愿意，便随我去房里进行整容手术。”符羽泱说道，“若是不愿意，就按照保守治疗，减淡疤痕。”
女子犹豫了片刻，咬了咬牙：“好，你帮我整吧。”
符羽泱带着女子进入内室。
苏方拓看着少女的背影，如黑曜石般的深眸闪了闪。
约莫过了两个钟头，符羽泱领着女子从房内出来。
女子半边脸被白色纱布覆盖。
“手术很成功。”符羽泱朝苏方拓说道。
“嗯。”苏方拓依旧是淡淡的。
符羽泱写下一个方子让药童抓药，嘱咐女子伤口愈合前不要碰水。
女子戴上面纱，杏眸感激的看向少女：“若我的脸能恢复，我会报答你。”
“客气，银子别忘了付就行。”符羽泱没有放在心上。
章生他们十分理解少女为什么张口不离银子。
而苏方拓，也在心里盘算，自己是不是该给少女增加点月钱。
符羽泱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只埋头整理药箱。
这时门外隐约传来微弱的求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