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心理医生顺利上楼,唐语月松了口气,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简迟迎面走来。
男人神情寡淡,轮廓分明的五官看不出什么表情,脸上挂着词不达意的笑,看起来放。荡不羁,却又格外沉稳。
唐语月微微一诧,直奔主题:“你将活口带去哪了?”
“已经被我藏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唐语月有些愠怒地瞪着他:“你怎么没告诉我?”
简迟意味深长的薄唇轻抿着,施施然道:“人是我抓的,有义务告诉你?”
他嗓音撩人入骨,微微敞开的白衬衫领子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
唐语月站在简迟面前,将他锁骨的风光尽收眼底。
唐语月哑口无言,说不出反驳的话。
见她吃瘪,简迟才收起施施然的表情:“逃跑的抢劫犯已经被灭口,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是要将我们抓的人逐一灭口。”
被灭口?
唐语月瞳孔微张,没想到竟是如此。
她原以为,他逃回去会跟犯罪团伙等人汇报情报。
没想到犯罪团伙手段竟然如此狠戾,竟直接灭口!
唐语月有些诧异地看向简迟,“所以活口被你转移,他们没有追?”
“没有机会。”
简迟眼眸微眯,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轻哼,“早在送顾山去医院时,我就叫人将他转移了。”
唐语月眸光闪烁起一抹感激,“谢谢你,是我冲动了,误会了你,对不起!”
人质没事就好。
如果人质出事,她又该怎么办?
楼上,江暖透过玻璃窗户,看见大门口的简迟和唐语月。
两人面对面站着,但从江暖的视线看去,两人亲昵极了。
嫉妒的种子在她心里继续生根发芽。
“为什么……”
为什么简迟对唐语月这么温柔?
而且还是光从表情就能看出来的温柔!
这种温柔,就连她江暖都没有体验过!
*
江暖匆忙下楼,两人正要离开。
“迟哥哥!”
她站在门框边娇娇地喊了一声,简迟顿住脚,回头看她,“有事?”
江暖小跑来到简迟身边,指着唐语月柔声控诉:“迟哥哥,童童告诉让我,唐秘书欺负他!”
开口,就让唐语月和简迟同时懵了。
唐语月声音沙哑,挤出一句:“什么?”
江暖不理会她,揪着坚持的衣袖,柔柔娇娇道:“是真的!迟哥哥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今天她一出来,童童就十分害怕的躲回了房间里,肯定是害怕她。”
“……”
唐语月十分佩服江暖胡说八道的能力,明明是训斥,却被她说得这样高尚。
怪不得,就连简迟都看不透她。
见唐语月冷嘲的表情,江暖直接定论:“如果不是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怎么会让童童一见到她就害怕?”
说完,她晃着简迟的胳膊,小声道:“迟哥哥,你一定要为童童做主呀!”
简乐童会害怕唐语月?
就连唐语月自己都懵了,她都没跟简乐童单独接触过,怎么会发生江暖说的情况?
唐语月懵,简迟却更不信江暖说的话。
江暖才刚回来,就知道了这么多东西,而简乐童不是爱说话的人。
更何况,简乐童的轻微自闭症,不是唐语月导致的。
“迟哥哥!”
见简迟没有说话,江暖又晃了晃他的手臂,都快哭出来了。
简迟叹了口气,“去看看吧。”
唐语月读懂他语气中的无奈,看了他一眼。
他不是很纵容江暖的么?
怎么看起来,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唐语月有些不明所以,却没有多想。
三人来到儿童房,简迟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童童?”
唐不离如坐针毡地坐在大床上,心里暗暗思考,该如何是好。
刚刚他趴在阳台上吃瓜,也没心思妈咪会跟上来呀!
这会儿他们齐刷刷站在门口,肯定是江暖颠倒是非黑白,上门对峙了!
“这要是让妈咪看见我的样子,那可大事不妙呀!”
唐不离小声嘀咕了一句,而后又听见简迟在门边问了一句:“童童,你在里面吗?”
没有经过简乐童的同意,简迟很少会直接进来。
唐不离轻咳一声,语气尽量平稳地回应:“在里面。”
“童童,我们想问你几个问题,可以进来吗?”
江暖用着不同于平常温柔的语气跟唐不离说话,唐不离冷哼一声:
“不见!”
江暖声音柔柔道:“童童,妈咪看看你,好不好?”
“不要!”
江暖脸色一僵,有些委屈地看向简迟,小声控诉:“童童居然连我都不想见了。”
简迟抿唇,敲了敲门:“爹地有事跟你说。”
唐不离捂住耳朵,“不听不听,我身体不舒服,要休息了!不要打扰我!”
没想到他这么激动,简迟抿唇,“童童?身体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医生过来看看?”
“不用!”
唐不离将自己捂在被子里,语气闷闷的:“我就想自己一个人休息会儿,爹地不要打扰我了!”
唐不离再三拒绝,简迟也不好再问,却给了江暖添油加醋的机会。
江暖搂着简迟的胳膊,高傲得像一只孔雀:“童童肯定是被唐秘书给吓怕了,不然怎么不肯出来?”
唐语月白了她一眼,“既然你这么好,为什么童童连你也不见?”
江暖僵着脸,“童童不是说了要自己一个人待一会,不想见我很正常!”
“江小姐,你怎么确定童童知道我还在,没有走呢?如果我没记错,他刚刚连我的面都没见上。”
唐语月眸光微闪,气定神闲,将问题抛给了她。
江暖小脸一白,倒显得有些心虚。
江暖嘴硬道:“是童童跟我说的,你不信可以问问他!我作为童童的母亲,还不了解他吗?”
唐语月无奈笑笑,“那谁知道你?”
“够了。”
简迟出言打断唐语月,“说话别这么冲。”
唐语月气笑了,她脊背挺直,眼神清亮地看着他,眼里带着失落。
“没想到简总是这么忘恩负义的人,前脚我刚陪着你保护童童,现在你反过来怀疑我?”
明明江暖说话的语气更冲,她不过是出于保护而反怼回去罢了,在他眼里,就只有她说话冲么?
唐语月心里很苦涩,他像六年前那样,为了保护江暖,不惜伤害她。
“迟哥哥,你一定要为童童做主啊,童童还这么小,就已经被伤害成这样了。”
江暖还在孜孜不倦地说着,用简乐童来刺激简迟,“童童正是成长的时候,难道你还要让伤害他的人逃之夭夭吗?”
简迟沉下脸,一双眼阴鹭地盯向唐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