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语月将酒杯放下,转身来到大厅内侧一处靠窗的位置,恰好可以看见盗窃者落荒而逃的身影。
她的视线收回,手里捏着手机已经拨通了电话。
“刚刚发生了一些意外,场馆内停电了。趁着停电间隙,我与对方博弈,走私文物团伙个个都很谨慎,而且身手不凡,最后趁着电力恢复的强光,他带着东西跑了。”
唐语月简单汇报今晚行程,话锋一转,“不过我留了一手,在他身上装了追踪器,等晚点他回到老巢,就能直接带人去端掉!”
珠宝得手,最应该做的,就是验货。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
可电话那头却传来了一道冷声:“这件事不用你跟进了,组织有人比你更擅长追踪,将追踪地图移交给我,你今天的任务完成。”
“可我跟他交过手,我可以继续跟进调查!”
唐语月力争理据,对井夏的决定颇为不满。
“这是命令!”
井夏的语气不容置喙,宛如一盆冷水浇在她的头顶,贯彻全身。
意识到电话那头的沉默,井夏语气放缓了些,“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走私文物团伙不会就一个据点。”
他点到为止,唐语月抿唇。
放长线钓大鱼,是她过于鲁莽了。
虽然很不情愿,但她还是服从命令,将追踪地图发给井夏。
挂断电话,唐语月的脸色十分凝重。
想到辛苦完成的任务竟轻易交给别人,唐语月心里很不是滋味。
以往她一个任务完成到最后,可从未出过中途换人的情况。
简迟追人追丢,只好先返回场馆。
见唐语月模样凝重,似乎对盗窃者离开毫不意外。
“人跑了,你不追?”
冰冷沉寂的男声从她身后传来,唐语月回头的同时,凝重的表情已然收起。
“我凭自己的能力,当然追不上,人家外面肯定有接应,双腿难敌四轮,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干嘛做?”
唐语月看着他,眼神充满质疑。
他目光肃然,“你留了后手?”
“既然体能上无能为力,我为什么不能用别的方法?”
唐语月表情不可置否,“我只是借你的名号请主办方帮了个小忙而已。”
*
唐语月勾唇轻笑,她岂会让盗窃者走得这么轻易?
“珠宝暴露在大众视野中,宛如一块肥肉,而盗窃者作为野兽,自然是要进攻掠夺食物的。”
微风轻起,红裙如火飞扬,她的眉眼中闪烁着十足的自信,“所以为了确保珠宝的安全,我以你的名义联系拍卖主办方,做了一些复刻赝品。”
“所以盗窃者掠夺走的珠宝,是赝品?”
唐语月微抬下颚,“是,不过这批珠宝复刻赝品十分细节,短时间内是证实不出来的。”
高仿珠宝的人有很多,更何况是行家。
所以她更是要做到位了,才能将他们拖延住。
简迟意识到自己被利用,声音像猝了冰一样冷,“你利用我?”
唐语月摇头,“不,这叫智取!”
不等简迟发怒,她继而又道:“反正已经借用你的名号了,自然也没让你失望,真品都还在呢。”
“不问自取叫偷!”
简迟眸光冷冽,企图用自身冰寒的气场将她震慑。
可她早就对他身上熟悉的气场免疫了,哪里会害怕?
反而看他炸毛的模样,倒有些可爱。
这男人就一个臭毛病,傲娇,好面子,死鸭子嘴硬。
知道利用他是她不对,既然要面子,给他面子就是了。
“好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唐语月打断他的怒意,“我不该自作主张去借用你的名声,你就当做是给我的报酬吧!”
“报酬?”
简迟皱着眉,眼神紧紧直视着她。
唐语月理所应当地点头,“是啊,我让你白睡,又给你当三天女佣呢,怎么算我都亏了,给自己谋点利,不过分吧?”
唐语月自然不做作的表情中带着一丝狡黠,简迟竟有些无言以对。
但她说的,的确没错。
亏的是她唐语月。
赔了夫人又折兵,现下还要任劳任怨给他当女佣。
想想唐语月初入公司时,天不怕地不怕,呼风唤雨,手里还捏着王牌,颐气指使的小模样。
简迟心里隐隐有些期待,接下来的三天,唐语月会是什么表情。
*
清晨,初升的太阳顺着落地玻璃窗照进房中,淡淡地映在小女人的脸上,温婉而美好。
“叮铃铃——”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床上的人儿翻了个身,手机就落入手中。
“唐秘书,别忘了今天要接我上班。”
唐语月睡眼惺忪地将手机丢到一边去,嘴里还嘟囔了一句:“怎么做梦都能梦到这王八羔子……”
电话那头,简迟没有听清她的嘟囔,但再没了声音。
他又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铃声一而再再而三地响,终于将她折腾醒了。
她终于睁开了眼睛,半睡半醒的眼神很是朦胧,显然是是没睡醒。
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半!
唐语月咬牙切齿,“简总,现在才五点半,我去你家只需要半小时,完全可以六点半再出发!”
“可我现在已经醒了,我想现在去公司,唐秘书,别忘了你的承诺。”
电话那头说完之后,就挂断了,不给唐语月力争理据的机会。
她将手机丢到床头柜上,继续睡觉。
半晌,她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去收拾。
强忍着起床气来到简家别墅,唐语月摁了门铃。
王旭将她请进去后,恭敬的说:“少爷收拾还需要一会,劳烦唐秘书在这儿等等了。”
说完,他还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唐语月强忍着怒意咬牙切齿地笑笑,“没事,还请管家提醒他尽快!”
不是着急吗?
现在还在收拾?
她来这里半小时路程,要磨磨唧唧捣鼓多久?
一个大男人,裤子一穿不就能走了么!?
这个狗专门等着今天折腾她呢!
唐语月呵呵一笑,自我催眠:温柔的女人,不能跟狗一般计较。
等着等着,困意不断袭击大脑,遍布全身。
她甩了甩头,还是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