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婉在床上翻来覆去，犹豫着要不要将和顾长川的意外告诉钟南意。顺着黑暗，言婉摸索着灯的开关，咔嚓一声，整个屋内充溢着光亮，她猛地起身从一旁的柜子上拿过手机，按通了钟南意的电话。
“喂？这么晚，干嘛啊……”钟南意拖着长音，言语间满是疲惫。
“我跟你说个事。”言婉直接切入正题，她早在刚才一瞬间就组织好了语言。
良久，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钟南意愣愣地攥着手机，话像鱼刺般卡在嗓子间无法言说，她很累。
“喂？我还没说呢。”言婉伸手抓了一把自己的青丝揉了揉又松开。
“我好困。”钟南意话语间满是疲惫。
这次轮到言婉沉默了，她从床上下来，耷拉着睡衣，细腻的香肩漏出大半。
“那你睡吧。”顺着言婉倒水的声音，钟南意听到了细微的笑声，她分辨不出是苦笑还是讥笑。
钟南意草草说了句晚安就按掉了电话，陷入了梦乡。
言婉将倒好的咖啡用勺子搅拌，顶着困意看起了剧本，她无法入睡，心底依旧紊乱不堪。
次日，言婉照着镜子见自己的黑眼圈又浓重了几分，特地用粉扑盖了盖。
“你昨天要说什么？”钟南意一大早就给言婉打了电话。
“等会儿说，我要去剧组了。”言婉匆匆挂掉电话，拉着自己的包就往外跑。
此时的顾长川正兴冲冲地拿着刚买的早餐往言婉的休息室赶去，昨日的温存他依旧在心头回味。
顾不上敲门，顾长川直接推开了半掩着的门，却不料听到了言婉和钟南意的对话。
“我昨天晚上和顾长川做了。”言婉摆弄着镜子前的化妆品，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怎么回事？”钟南意十分吃惊，她立马问道。
言婉摸了摸自己的指甲，回道：“应该被下药了吧。”
钟南意则吃惊地瞪着言婉，为何如此淡定，仿佛和自己没关系一般。于是良久钟南意才问：“那你要和他在一起吗？”
“不啊，我又不喜欢他。”言婉嘴角勾着一抹笑，但此时在顾长川眼里看来却格外讽刺，原来她并没有当回事。
“长川怎么在这儿啊。”一旁从茶水间回来的周音掐着娇柔的嗓音，手不自觉地搭在了顾长川的背上。
顾长川只觉得脊梁一阵发麻，却没有挪开步子。
听见声音的言婉和钟南意将目光齐刷刷转向门口站着的顾长川，言婉直勾勾地盯着只露出一双腿的周音。
“来给你送早餐啊，没想到你不在这儿。”顾长川转过身对周音说着，顺便伸手将手里提着的早餐递给了周音，后者受宠若惊，连忙接了过来。
“来我休息室送早餐，你可真是别出心裁。”言婉目光从周音身上转向顾长川。
“走错而已，这么在意干嘛。”顾长川根本就没有转过身来看言婉。
“那我先走啦，等等还有我的戏。”周音见气氛有些尴尬，对顾长川露了一个笑容就走开了，提着早餐还哼着歌。
顾长川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紧接着也要离开。
“昨天的事，我不在意的，你别往心里去。”言婉的语气中看不出丝毫感情色彩，她冷着的语调让钟南意都为之胆寒。
“知道了。”顾长川依旧是一副狂傲不羁的样子，快步走开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二人都黯淡下了眸子，手攥地紧紧地。
“言婉拍戏啦！”门外的导演扯着嗓子喊着言婉的名字，钟南意见言婉良久都未有动身，便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
“导演喊你拍戏。”钟南意见言婉像失了魂一般，目光呆滞，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良久，言婉才起身：“知道了。”
因为没有注意眼前的路，言婉一个踉跄差点撞在半开着的门上。
“你小心点！”钟南意赶忙上前。
“咔！”导演烦躁地将稿子丢到一边，“言婉你今天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
言婉被狠狠说了一下这才缓过神来，她立马调整状态将这段戏一遍过掉，中场休息的时候，她却看见周音始终围在顾长川身边转悠，后者也不排斥，还有说有笑的，她的眼神又暗下去了。
“是吗，这么有趣？”言婉悄悄凑近了几步却只听见只言片语，大部分都是周音迎合的话语，她烦躁地踢了踢一旁休息用的折椅，心里不是滋味。
顾长川自然是没有注意到这一幕的，每每他一回头却见言婉一个人坐着，手里端着咖啡，根本没有留给自己一点目光。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演着无人观赏的闹剧。
没过多久，导演又一次开工。
“这场戏吊威亚。”导演一伸手，道具组的人赶忙上前，恭恭敬敬地请言婉到台子上去。
“嗯。”言婉应了一声，跟着道具组的人慢慢爬上了台子。
言婉像个任人摆布的布娃娃，被硬生生吊上了空中。
“言婉，你是不是不舒服？”沈慕楠靠近言婉后轻声问道，后者却没有给任何回应。
一切看似挺顺利的样子。
“小心！”沈慕楠下了威亚后首先就看向了言婉，却见言婉摇摇晃晃，他立马喊到，但似乎为时已晚。
“砰——”一声，言婉直直摔在了地上，虽然地上放了垫子，但重压却伤了言婉的手臂。
言婉像个呆愣的木偶感觉不到疼痛，那一瞬间的安静让她的心也静了下来，可下一秒却是一哄而上的人群，嘈杂的声音，她想捂住耳朵，可刚想抬起手却感觉手臂一阵刺痛，她捂住了自己的手臂，吃痛地叫着。
顾长川上前想要将言婉抱走，却无奈拥挤的人群他根本挤不进去。
终于，好不容易推开人群的顾长川却看见沈慕楠一把抱起了言婉。
“疼不疼？”兴许是因为言婉很轻，沈慕楠单手就将言婉稳稳地抱了起来，另一只手揉搓着言婉的脑袋，尽量安抚着她。
“快送言婉去医院！”导演见状立马吼着，沈慕楠的助理赶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