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歌耐着性子穿衣服起床,门方打开,张有良一见到她便激动地握住她的手。
“九歌你终于醒了,我娘突然发高烧,我问过掌柜这里离镇上的医馆还有大半天路程,大半夜我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你能不能跟我一起过去看看?”
她又不是大夫,去看看难道就能退烧?
夜九歌很想怼回去,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出口。
灵魂都散了还本能的维护张有良,罢了,看在灵魂夜九歌如此痴情地份上,她便再帮他一次。
“带路!”抽回手,冷冷地道。
张有良不适应她的态度,只是稍一想便归结于夜九歌起床气。
主要是张寡妇此时情况容不得他多想,白天多么精神能折腾的人,这会正神智不清的躺在床上,脸颊通红,嘴唇干涩,一看就烧得不轻。
估计是昨晚有房间不住,在外面吹风淋雨作的。
夜九歌扫了眼密不透风的门窗以及张寡妇身上盖着的两床被子,二话不说将窗户推开了些,又抱走了一床被子。
“九歌你这是做什么?”张有良见她如此作为,急了忙拦住她。“我知道我娘因为我,是对你做过一些过分事情,可如今她是个病人,你就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了。”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在为难你娘?”夜九歌望了眼手里的被子,又好笑又好气,“张有良你没毛病吧,你叫我过来,又不信任我,吃饱了撑着?”
完全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果然好人不能随便当。
“不是……我……”
张有良一看夜九歌不悦,想要解释,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他的确是这是么想的。
局面僵持。
还好不放心跟过来地孙妙音善解人意道,“张举人,你误会了,我哥哥是个大夫,您母亲现在正发高烧,盖太多不易于热散。”
“散热?”
“是啊,大娘本身高烧不散,再捂着不是更热,其实民间流传地捂汗方法是错误的。”
孙妙音耐心道,这方法也是她跟随孙承言一起跟别看病时听来的,没想到夜九歌也知道。
张有良闻言自知自己是真的误会夜九歌了,顿时脸憋红,急忙道歉,“九歌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别生气……”
“行了,去打盆温水过来,再向去厨房熬碗生姜水。”夜九歌打断,不耐烦听他解释。
送佛送到西,唯有劝自己大肚。
这次张有良不敢质疑,拿了木盆忙不迭地出了门。
“张举人我帮你熬生姜水吧,我以前也经常帮别人煎药……”孙妙音见房间里自己插不上手,便热情地跟了出去。
张寡妇在夜九歌不断帮忙生理降温,以及喂下一大碗生姜水后终于发了一身汗,烧退了下去。
天眼见就要亮了,夜九歌伸了个懒腰,打开了房门。
一直蹲在门口等待地张有良,听到响动站了起来。
夜九歌开口说道,“你娘烧已经退了,一会天亮叫她泡个热水澡应该就没事了。”
“谢谢你九歌,今晚多亏了你。”张有良感激地看着她,那双眼里有别的东西在流动。
夜九歌在他再次开口前,打了个哈欠,“不用客气,毕竟相识一场,好困,我先回去睡觉了。”
张有良站在她的身后,一直目送着她进了自己房间才收回了目光。
望着床上脸色已经恢复正常的张寡妇松了口气,平日里都是张寡妇照顾他,张寡妇突然生病,他着实有些手忙脚乱。
坐在床头,仔细地帮张寡妇掖了掖被子。
脑子里不由自浮现出夜九歌的模样,娘如此对她,她还能不计前嫌来,她应该是真的还爱自己。
当初在客栈里说的话或许只是一时被富贵迷了眼,现在已经认清自己的心了,否则也不会舍弃夏淳原来找自己。
或许她不主动说,只是因为脸皮薄,他身为男子应该主动一些……
曾经想过地报复就算了吧。
翌日。
夜九歌可能是真累坏了,这一觉睡地很沉,直到中午饭过后还没有醒。
张有良原本是想等她一同出发,只是经不住张寡妇一再摧促,不得不走。
离开前偷偷让孙妙音帮忙带话,“孙姑娘,麻烦等九歌醒后告诉她,我会在前面等她。”
夜九歌听到这话忍不住嗤笑出来,她的态度明明已经够明显了,张有良是脑子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
孙妙音看着她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别憋坏了。”
“不是,九歌你不是有夏公子了,这个张有良,你……”
夜九歌爽利地翻了个白眼,知道孙妙音是误会了,只是张有良做法想让人不误会都难。
“我跟他曾经是有过一点关系,不过已经是过去式了,也不知道他是哪个筋搭错了,你别管。”
孙妙音习惯性的点头,头点到一半顿住,“不是啊,张举人地母亲诬陷你去京都是跟踪他们,昨晚你又照顾了他母亲一晚,他再次对你产生想法也是正常。”
那这样说是她也有原因?
夜九歌郁闷地笑了笑,当下决定无论下次灵魂夜九歌残留的情绪再如何影响她,她都要采取对张有良三不原则。
不看,不理,不心软。
离开客栈张有良整个人都显的心不在焉,张寡妇此时俨然大好,见张有良如这般心里跟明镜似的。
眉头一皱,不满的开口,“良儿,过些日子就要应试了,你地心思应该多放在书本上。”
张有良早就想说了,只是苦于不知道怎么开口,好不容易等到张寡妇开了个头,所以也不管张寡妇此是何心情。
道,“娘,古人云先成家后立业,只有小家安定儿子才有心思准备科考。”
“什么?”张寡妇目光一沉,冷笑一声。
“好啊,你果然是想娶夜九歌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我今日就把话撂到这里,没门!”
“娘,儿子知道你对九歌有成见,可昨晚您发高烧是九歌衣不解带的照顾了您整整夜。”
“那是她欠你的,如果不是她,你上次生病,怎会差点死掉?”张寡妇对张有良的话不以为然,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不准夜九歌进门。
她儿子堂堂举人,怎么能娶一个嫁过人的破烂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