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跟郡总是不能比的，这宝翠楼的首饰的确比太原镇的好，无论是成色和做工都更加精致。
夜九歌第一眼便看中了一只宝蓝色的蝴蝶钗，钗身前半段是玉质的，后半段镶了蓝色的碎宝石，钗尾一只蓝色的蝴蝶，轻轻一摇双翅跟着摇动，活灵活现。
夜九歌用手拨了拨摇曳的蓝蝴蝶，唇边荡漾起笑意。
“小姐，您看那边那个女的！”
铺子二楼，一身粉衣丫鬟小声对正在挑选首饰，嫩黄色散花裙子的女子说道。
那女子闻言抬眼看来，便见到夜九歌那张俏美动人的脸，眼里立即闪过一抹嫉妒。
“那是谁？我怎么从未见过。”女子轻轻捏起手里的流苏耳环无聊的晃了晃。
粉衣丫鬟一脸揶揄的笑着回道，“二小姐，昨儿可不是刚传出消息，咱们太原郡来了个美人。
男扮女装，跟野男人一道跑了，被自家夫君堵在了客栈门口。她那夫君长的到是卓尔不凡，听说昨儿个见过他的姑娘，大半数晚上都失眠了呢！”
昨天夜九歌被夏淳原高调接走的那一幕，早就被人编了好几个版本流转出去。
不过短短一天的功夫，这太原郡城中住的人几乎都听过一耳朵。
“原来是她，长的也不怎么样嘛！”田芳菲嘴角泛起了一讥笑，故意贬低。
丫鬟附和的奉承，“小姐说的极是，她那点寡薄颜色哪里比的上您分毫。”
田芳菲闻言得意的笑了，偏偏还要故做姿态的睨了丫鬟一眼。
点了点她脑袋呵斥，“胡说八道什么，怎么是个人都拿来跟本小姐比，就凭她也配？”
“小姐教训的极是，是奴婢失言了，小姐乃郡守大人的千金，金枝玉叶，就她连给您提鞋都不配。”霜飞嬉笑着，嘴里连认错。
田芳菲这才满意的冷哼一声，骄傲而蛮横的吩咐，“你去，将她看中的东西都给我买下来，就凭她这丑陋颜色也敢说是美人，宝翠楼的东西她就不配戴。”
“奴婢这就去！”她家小姐又要羞辱人玩了，她又可耍威风了，霜飞高兴的下了楼。
田芳菲远远望着楼下正在挑首饰的夜九歌，抚了抚鬓发，一种扭曲的快意在心里肆意蔓延到了极致。
“就这些，都包起来吧！”夜九歌看了许久，终于选了几样，示意伙计结账。
“好咧！”伙计爽快的应道。
原本看夜九歌是张生面孔，虽然穿着不凡但身边只带了一个丫鬟，便当只是普通人家的小姐，但没想到她的购买力这么强。
一下挑选了这么多，没个几百两下不来，当即就乐了起来。
乐颠颠地捧着木制的托盘要去结账，却被一只手凭空拦下，“慢着，这些东西，我们小姐都要了。”声音跋扈嚣张。
“霜飞姑娘，这些首饰是这位夫人先看上的。”伙计认清来人后，一脸的为难。
“我不管，这些东西我们家小姐也看上了。”霜飞依旧跋扈的扬着下颔。
看了夜九歌一眼威胁，“你应该知道我们家小姐是谁，就算是你们家掌柜见到我们家小姐也只有毕恭毕敬的份，你要是得罪了我们小姐，有什么果子吃，你自己掂量。”
她的话一落，伙计就是一抖，忙求救的看向夜九歌，“夫人，要不您这些东西便让给田小姐吧，您再看看其它的？”
“我要是说不呢！”夜九歌似笑非笑。
伙计眼看快要哭了，“夫人你别为难小的啊！何况这是田家，您犯不着的因为这些东西得罪郡守田大人家的二小姐啊！”
当然最后这句话是伙伴背着霜飞，小声跟夜九歌说的。
郡守田家？如果夏淳原真是钦差，那田家就是他的对头，她还想联合田家给夏淳原制造小困难呢。
没有必要得罪，当即睨了他一眼，爽快答应，“那好，这些东西我不要了。你把这些给包起来！”
她随意指了指柜台上的另外几件首饰。
伙计松了口气，连应承。
万万没想到，霜飞继续跋扈的道，“我们小姐说了，无论这位夫人买什么首饰，我们家小姐都要了。”
好霸道的口气，还不如说是跟她夜九歌杠上了。
她本想与人为善，但对方非要把脸凑上来，那刚刚所有的顾虑都是狗屁了。
她到要看看田家二小姐的脸究竟有多大？
眉头皱了皱，好意提醒的看向霜飞，“买这么多东西，你知道需要多少银子？小心别说大话把牛皮吹破了，把我看中的东西都订下，最后没有银子付，让掌柜的白吃亏。”
闻言，霜飞明显底气不足，不敢再接话。
“看来你也是个做不了主的。”夜九歌笑了笑，和善的对掌柜建议。“掌柜的，你看这些首饰还是卖给我吧！到时候别什么都卖不掉！”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原本待在后头的掌柜早就出来了。
掌柜看看夜九歌，再看看做不了主的霜飞，一双老谋深算的眼闪了闪，“霜飞姑娘，要不算了？”
“我……”霜飞的脸憋得通红，一时知道不知道这话是接还是不接。
她再怎么跋扈也只是个丫鬟，只是一个回合就露了原型。
夜九歌淡淡的看着她，像是极有耐心的样子。
想要她难看，她就用事实教她做人！
霜飞跺了跺脚，转眼看到从楼上下来的田芳菲连迎上去。
“小姐……”她咬着唇一派委屈。
“没用的东西。”田芳菲色厉内荏的横了霜飞一眼，“还不滚到后面去。”
霜飞闻言眼泪巴巴落下，不甘心的退到了田芳菲的身后。
田芳菲浅笑着看向掌柜，“容掌柜你放心，我田芳菲说话一向算数，本小姐说买就买。
在场的众人皆可做证！本小姐买了多少钱的东西，一会容掌柜尽可派人跟我到田府取！”
容掌柜笑着拱了拱手，“田小姐说笑了，您说的话小的怎么可能不信。”
“爽快！”
“田家小姐就是豪气！”
铺子里还有其他的客人、伙计，听了田芳菲这番话都齐声喝道，反正热闹永远不嫌大。
花的又不是自家银子！
“你还买吗？”田芳菲得意的看向夜九歌。
语气还算温和，可眼里的跋扈却是到达了极致，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才会有什么样的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