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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是谁寒夜中,掌心的炙热愈发明显。
朦胧中,苏灵音艰难睁眼,抿唇低声开口:“清川⋯⋯我好像有些发烧。”
听到她虚弱的话语声,顾清川心口倏然揪痛,伸手轻抚她的发丝哄慰:“嗯,应该是淋雨染了风寒,我去给你找柳姑娘来看病,等我。”
商队中,除了苏灵音就只有柳歆玉一人懂医,只能找她来。
闻言,苏灵音扯住顾清川的胳膊,眸光中有担忧:“她⋯⋯”
此人过于深不可测,他们还没摸清楚背后的真相,贸然请她来,她怕会给顾清川惹来麻烦,可身上的灼烫让她左右为难,只能抖着唇合眼。
顾清川抿唇握住她的手片刻,很快松开起身朝车外而去。
片刻后,柳歆玉挎着药箱,和顾清川一前一后来到后方车队。
刚上马车,柳歆玉就瞧见苏灵音满脸的汗水,探了下脉,她正要有所动作,却发现身旁的顾清川一直警惕的盯着自己,眸底全是森然的冷意。
人心叵测,就算他们没什么交集,他也怕柳歆玉恶向胆边生,在针中下毒。
柳歆玉沉默半晌,掀唇冷淡道:“没什么事,疲惫过度加上淋雨发烧了而已,吃些药就好了。”
本可以针灸退烧,但瞧他这般防备,倒也没什么必要继续。
顾清川搂着苏灵音坐起身,见她依旧虚弱咳喘着,不由下颚绷紧:“她需要休息。”
柳歆玉收好药箱,微微颔首示意:“休息一晚,明早便可启程。”
女子的面上依旧带着温雅,眸底却平静无波,顾清川越盯越觉得眼前的人深不可测,但还是冷声开口:“她这样了还怎么赶路?大当家伤重继续赶路是你们的事,我夫人.体弱要养病。”
三月的路程这么赶,济城绝对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一切都在暗处沉浮,他们决定踏上这条路,就注定遇见许多艰难险阻,想到这儿,他沉着脸继续出声:“我不同意明早启程。”
闻言,柳歆玉提起药箱道:“这是商队的决定,所有人一视同仁。”
老当家下的命令无人敢违抗,连大当家伤重都继续赶行程,更别说作为客人入队的夫妻二人了,
二人的争执声清晰可闻,本还昏迷的苏灵音缓缓转醒,咳嗽一声扯住顾清川的衣角,沙哑出声:“我没事,这是商队的决定,跟柳姑娘无关,你别朝她发火。”
见她清醒,顾清川忙垂眸:“你高烧不退还叫没事?路途这么坎坷你本就不太适应,加上风寒缠身,如果病症加重了怎么办?”
再说若是启程,沿途没有河水要如何煎药治病?
“我真没事,别耽误了行程。”
苏灵音浅吸一口气,眸光落在顾清川身上,示意他不要惹事。
商队水深二人都清楚,在这个节骨眼低调行事是最好的,她本就只是受凉发烧,不是什么大病,吃点药就好了。
可顾清川却不认同,还想说什么,就见柳歆玉下了马车准备离去。
见状,他利落翻身拦到她面前:“柳姑娘。”
身手飒沓,还没看清动作就已经挡住自己脚步,柳歆玉冷眸微眯,看向顾清川的眸底有了几分探究。
病秧子能有这般好的身手?
顾清川却因为心急并未察觉到柳歆玉异样,须臾便沉沉出声:“我去找老当家,我夫人身体抱恙,恐怕不能跟车队一起赶路,休息两日后再去追你们。”
听罢,柳歆玉收回莫测的视线,平淡道:“随你们安排,我只是个旅队大夫,做不得主。”
说完这句她就礼貌点头,转身远去,
朦胧的雾气遮掩了她的身形,她并没有去老当家那,而是回到了自己的马车,显然并没有多管闲事的意思,
顾清川攥拳,旋即回身上了马车。
小榻上有温好的药液,是方才吩咐柳五去生火熬的,还腾着热气,顾清川端起瓷碗轻轻吹凉,凑到苏灵音唇边小口小口喂着。
五脏六腑似乎都舒缓不少,苏灵音抿唇憋回苦涩:“与她起纷争,没必要。”
她的面色苍白如纸,甚至连吞咽都费劲。
顾清川缓了端药碗的手,冷声道:“我不能让你带病赶路,急着去济城是他们的事,你的身体要紧。”
闻言,苏灵音摇头:“说多错多,你忘记了柳姑娘暗处隐藏的身份了么?更何况她是老当家身边的人,我们和商队有分歧,就是在给他找不痛快,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顾清川沉默,显然忽略了这一点。
他向来心思缜密,却因为苏灵音方寸大乱,只因为实在心切,担忧自己没办法将她照顾好,因为她为自己寻药,他心中早就有愧。
“这些事都可以从长计议,你路上病症加重怎么办?”
眼见顾清川坚持,苏灵音面上也有了恼意,她撑起身咬牙低喝:“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就是简单的风寒!此刻停下要损失不少线索不说,大当家也有可能有危险,你知不知道曹逸已经蠢蠢欲动?”
还有很多事情还未查明,两日休息两日追人,等到的时候车队都要迫近济城了,还如何防患于未然?
顾清川有所动摇。
“我知晓你忧心我,但身在旅队就得绷紧弦,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里,怎么能因为无关紧要的小事耽搁行程。”
窗外天色隐约起了白,看样子已经快到破晓时分。
苏灵音疲惫的阖眼,轻声开口:“我有些累,清川,你守着我睡一会儿吧。”
被劝服的顾清川敛眸叹息,最后只能压了声线喑哑道:“睡吧,明日启程我多照看你便是。”
他尊重她的决定。
苏灵音这才安心睡去,睡梦中隐约起了雾。
她摸索着向前,却只能瞧见漆黑一片,就在忐忑之时,眼前出现一抹白发身影背对她站着,她努力想够,却怎么都摸不到。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