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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证据确凿堂内落针可闻。
王凛川环视众人，视线在角落停顿一瞬，很快移开：“今日叫王家人来正堂，是为了王二娘溺亡之事，此事无论是意外，还是有心之人作祟，我都希望有个结果。”
他并未言明，只待一个合适的契机。
沉沉的威压感扑面而来，娇渺瞬间瑟缩进覃静芸怀中，眼角恐惧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娘⋯⋯”
颤抖的呼唤传入覃静芸耳中，她下意识护着孩子往外侧了侧，不让众人注意到角落的端倪，片刻后压低声音近乎耳语道：“莫哭，娘亲会护你周全。”
这一幕尽数落入苏灵音眼中，她不动声色收回视线，却见大舅冷眸微眯唤了人：“义衍，跪下！”
王义衍被呵的打了个哆嗦，战战兢兢上前来掀袍跪下：“大伯父。”
显然，他有些在状况外，对于王凛川大半夜召众人来一知半解，但心中也有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驱使着他抬眸看向苏灵音。
苏灵音朝他安抚递去一眼，示意有什么事如实说便好。
“那晚家宴，究竟发生了什么，如实说。”
王凛川的眸光沉沉泛冷，语气虽无明显波澜，却让人莫名悚然。见义衍愣在原地，他猛然拍桌狠斥：“今日，你当着祠堂内列祖列宗，给我说真话！究竟听到看到了什么！？”
在场王家众人具是一抖，显然没料到王凛川会震怒。
难道真发生了什么惊天大事？
顾不得细想，王义衍哆嗦着如实相告：“那日⋯⋯那日表姐出去寻姑母之后，母亲也跟我叮嘱了一句出了屋子，因为娇娇赌气不愿来家宴，只因⋯⋯”
本不欲说，在见到王凛川冷冽的眸光后，抿唇开口：“她年纪小心性大，与表姐有芥蒂，很快就跑了个没影，母亲担心她便出去寻了。”
这下一切都串了起来。
王义衍总觉得自己所说，有些熟悉，再一想，这些都是先前苏灵音来院内问过他的话，眼下竟呈在了祠堂之上，这让他有些瑞瑞不安。
没人说话。
覃静芸眼见事情快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抖着身子搂住娇渺想往后退，却察觉到亲兵卫森冷的剑芒就抵在眼前，年幼的女孩面色惨白，稚嫩的眉眼间满是懊悔和后怕。
大错已经酿成，王凛川的审讯娇渺怎么接得住？
义衍很快退下，轮到王景和也是同样的回答，说是那日亲眼目睹了覃静芸匆忙而出，临走前还跟义衍说了句什么。
两人说辞一致，可见并未撒谎。
紧接着便是娇渺。
审判来临，覃静芸勉强挤出一抹笑：“大哥，娇渺年纪还小哪禁得住逼问，有什么事问我就好，我怕她吓着。”
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怕娇渺承不住压力说漏嘴。
王凛川一个眼神，就吓得覃静芸不敢再开口，只能眼睁睁看着娇渺踉跄上前，跪在祠堂中央。
“娇渺。”
平静的呼唤，不含任何怒气，却让心虚的娇渺猛的打了个寒颤。
孩子面色惨白显然被吓得不轻，站在一旁的苏灵音适时出声：“不必害怕，有什么说什么，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也好查案。”
“说吧，那日发生什么？”
质询逼近，娇渺眼角的泪终于落了下来，抓着地面铺设的羊绒哽咽：“我⋯⋯我不知道。”
见她如此，覃静芸心脏猛的揪痛，几步上前跪了下来：“娇渺年纪尚幼胆子也小，面对这种事惶恐不安，不若我来替她说。”
闻言，王凛川狠戾呵斥：“人命关天的大事，不是儿戏！！”
覃静芸瞬间面如死灰，死死盯着跪在祠堂中的娇渺，深呼吸几口都没法缓和胸口窒闷。
娇渺瘫坐在地，很快就被亲兵卫架到了阶下。
“那天晚上你去了哪？”
迎着众人视线，娇渺硬着头皮颤声道：“我在屋内歇息。”
早预料到有对簿公堂这一日，覃静芸提前将编的谎跟娇渺复述了一遍，并叮嘱她要牢记，咬死不能松口。
可真到了这刻，一切都显得苍白无力。
苏灵音缓步上前后出声问询：“在屋内干什么？可有丫鬟在旁伺候？什么时辰到什么时辰，可有人作证？”
一连串详细的问询，让娇渺措不及防。
“我⋯⋯我头晕在屋内睡觉，至于丫鬟，早就被遣散了。”
说到最后答不上来，她只能求助的看向覃静芸，浑身上下从头凉到脚。
“既如此，就是没有证人了？可有丫鬟瞧见你在外徘徊，很快就被三舅母接回了院子，这就是你说的一直呆在院子里歇息。”
一句话，瞬间让娇渺哭出了声：“不是⋯⋯我先前是在院子里，然后贪玩跑了出去。”
没头没脑的解释，根本无法自洽，更与两位哥哥的证词相悖。
明显是撒了谎。
王凛川动怒，阴沉的面上全是酝酿而起的狂风骤雨：“不说实话，那便请家法！”
下人得令，很快碗口粗的大板就狠砸在娇渺面前，她顿时绷不住惊恐，猛扑到覃静芸脚边大哭：“娘亲，救我！！”
就算是成.人，都没办法挨过十板，她今日被请家法还不得殒命在祠堂？
没等覃静芸反应，娇渺就被人拖了回去，重重的板子狠鞭在身上，娇渺痛的尖叫，流着泪在喊娘亲。
这可是自己的心头肉，覃静芸心如刀绞，猛然冲上前护住女儿嚎啕大哭：”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我看王氏多有不满，索性寻了个时机推她溺亡！”
护女心切的她，压根没想到王凛川一众人已经寻到了证据，还要开口揽罪，却瞧见面前洋洋洒洒落了满地物证。
王凛川腾的站起身，冷笑：“好好看看！铁证如山，到底是谁你们自己清楚！”
鞋印相符，掌印完美契合。
就连丫鬟都被带了上来，跪在地上将自己所见一一说明。
人证物证俱全，覃静芸终于崩溃摔在地上，捂着脸呜咽哭泣：“娇娇只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懂⋯⋯”
此刻，站在不远处的义衍却愣在了原地，一颗心好像在油锅中烹煮，身体却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