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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早夭幼子“那封信，我本来是想寄给你的。”
苏灵音叹了口气，又替顾清川把了一次脉，见并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有一瞬间她并不想多谈，却在瞧见男人苍白的面庞后于心不忍。
她眸光落在顾清川心口处。
那里的黑气已经逼近心脉，再禁不起任何折腾，她不想顾清川因为她的隐瞒旧毒复发，到时候就算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回人。
“但你提前赶来西北，这封信也就没了寄出去的意义，我思来想去，总也不想把那件事跟你说，我知道，以你的性子定然要跟着我一同去。”
此言一出，顾清川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他冷眸微眯，伸手过来捏住了苏灵音瘦削的腕骨，两人的脉搏就在此刻汇聚在一处，共鸣着擂鼓般的心跳：“是解毒的药材吧？”
苏灵音知道瞒不过顾清川，抿唇后点头：“此前我与你说过的冰花，早在半月前就有了下落，我从孙家长子口中得了消息，冰花在屺峯山之巅。”
这是西北最北的地方，离王家封地还隔了千里，路途必定会发生许多险峻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苏灵音执意要自己去。
见顾清川沉默，她叹了口气道：“此行凶险，你身上的毒已经经不住搓磨，稍不慎就会毒发身亡，我不想你跟着我去冒险。”
“那就不去。”
“为了你，我一定要去，这药珍稀，若真能治好你身上的病，我这趟就是值得的。”
苏灵音清冷的脸上满是执拗，盯着面前的男人，并没有妥协的意思，但顾清川却眸光冷厉，抬手捏紧她瘦削的肩胛骨，沉叱：“不能去，既然如此不要也罢，何必冒险？”
他无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我必须去。”
顾清川终于扯唇一笑，眸底却是难化的坚冰：“那我就跟你一起。”
沉默蔓延，片刻后苏灵音斩钉截铁否决：“不行，你不能去，你的身体你自己知道，别说去山巅了，路途说不定就会毒发。”
“我说过的，你去哪我就去哪，就像先前你来西北那般，你不同意，我还是有办法过来护你周全。”
三番五次的劝说，都没能改变顾清川的心意，苏灵音只能无奈叹息：“拗不过你。”
只能答应下来，之后的事再看吧。
院中灯火微微，还有一个月，还能仔细筹备其中事宜，苏灵音仔细叮嘱了顾清川注意事项，两人盯着地图，花了半个时辰初筛出一条相对可靠的路线。
沿途并不坎坷，相较于其他地方水源分布较密，可以避免物资紧缺引起的不便。
“你得在身边多带些暗卫，若有紧急情况不可逞强。”
顾清川点头应下：“地图我带回去，再让柳五出去打听打听消息，毕竟路途很长，需要仔细斟酌，别的是次要，你的安全才是重中之重。”
估摸着宴会也已经进行到尾声。
苏灵音打开一条窗缝朝外看去，见喧闹散尽，伸手到桌案下替顾清川备好药材。
“这些药按着药方服用。”
“每日三次不可怠慢，也不能擅自运行内力，有事让柳五通风报信。”
嘱咐完这些，她才送顾清川至门口。
柳五来接人，见到她后不动声色点头示意，顾清川掀起车帘后转头盯着苏灵音，眼眸映着月色，显得分外柔和明亮：“灵音，下次见。”
每到离别之时，两人都会这般作别。
苏灵音盯着他俊美的脸庞，张了张唇，终是没说什么点点头，瞧着他上车帐离去，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准备回韶光院。
哪知一转头就吓心头微跳，不动声色往后退了半步，抿唇道：“大表哥，吃酒结束了？”
王晟野点点头，朝顾清川离去的方向投去一眼，片刻后，不动声色收回视线落在苏灵音身上：“这是送友人回去？”
苏灵音没回话，反而恭敬福身，答非所问：“这般晚了，大表哥奔波一天，也早些回院歇息吧。”
见她避而不谈，王晟野眸底划过波澜：“夜凉如水，你也早些归院。”
这话话中有话，是想让苏灵音回归王家。
于公于私，他都不想让苏灵音和顾清川有接触，毕竟大齐朝朝政不安，有大半原因在摄政王身上，他只要一伸手朝廷便会动荡不安，底下的政敌也蠢蠢欲动。
苏灵音身处王家，不该牵扯的瓜葛理应放下。
她眸光微闪后点头应声，片刻后找理由准备离开：“大表哥的教诲，灵音谨记，只是时候也不早了，我该回院内梳洗就寝，明日还要一早请安。”
王晟野打了胜仗回府，第二日王家人都会聚在一处用膳奉茶。
点头致意后，她便准备抬步离去，却又被王晟野出声叫住：“等等。”
苏灵音错愕回眸，以为他是想提及顾清川的事情，神色凝然严阵以待，却没想到他的下句话竟和自己有关。
“听说你懂些玄术？”
摸不清虚实的一句话，让苏灵音怔忡在原地，并没有正面回应：“大表哥有何事？”
王晟野见她神色隐有不安，不由缓了神色开口道：“你不必紧张，我只是有事相求，且看你方不方便详细了解一二。”
方才在内院，王景和与他透露了些苏灵音身上的异术，并叮嘱他不要同祖父透露。他当然知晓，即刻便来寻了苏灵音，想着能试试也是好的。
有事相求？
苏灵音一愣，这下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困惑出声：“大表哥尽管开口，能帮的忙我尽量帮，端看是不是在能力范围之内的事了。”
王晟野这才放下心来，沉默半晌，凝重开口：“你可知道王家早年夭子？”
听到这苏灵音心头微跳，抿唇点头。
“表妹可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僻静的湖心亭台上，凝视着湖面上粼粼波光，王晟野叹息出声：“当年早夭蹊跷，幼子生下来健康活泼，才过了没一年就暴毙身亡，死状怪异，实在让人⋯⋯”
苏灵音蹙眉：“死状怪异？难道是中了邪祟？”
说到这儿，王晟野似乎回忆起不好的过往，声线微低：“不能确定，但那日十分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