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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王家唯一的后路后山一条恢弘的玉石阶梯蜿蜒而上。
周遭的草木郁郁葱葱,蔓延着淡淡的清冽药香,苏灵音能认出,这些都是珍惜的药草,被培植在玉阶旁吸收天地灵气。
在这的武将,多半也都是体格强健、魄力逼人。
两人还未到后山,高处的演武场便能听到山呼海啸般的沉喝,想是将士们都在操练兵法,能有这般磅礴的气势实属不易。
穿过山林眼前豁然开朗,苏灵音眸中微微惊愕。
占地足足数千亩的演武场,铜台上铺设着红绒布,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兵器,大到重锤小到刀刃袖箭,无一不齐全。
练武台上沙尘飞扬,兵士整齐划一恢弘的喊着口令,两边巨大的卧虎雕像都在微微震颤,看的人心潮澎湃。
苏灵音盯着眼前的景象,眸中闪过若有所思的深色。
这里的亲兵卫配备精良,能力怕是不输顾清川身边亲自培养的暗卫,底蕴深厚的将军世家,难怪皇帝会如此忌惮。
一旦王家有谋反的意图,皇帝压根不会有所犹豫,无论如何都会捏着证据将王家满门抄斩。
可惜了,上辈子将军府满门忠烈,尽数丧生在苏侯爷的阴谋之下,这一世没了搓磨,不知王家的命运究竟如何。
苏灵音正敛眸暗叹,却忽听身旁的王景和出声:“你二表哥虽然是个文官,但论功法,可不输在场任何一个人。”
哦?
她兴致盎然的转眸朝王景和看去,就见他打了个呼哨,随后潇洒利落翻身上马,一身雪色的紫襟长衫,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细的金辉。
“看好了!”
霎那间,王景和便如出鞘的银刃,直朝护军使而去,光影纵横交错,时快时慢令人眼花缭乱,他横过折扇在身前,每次出击又险又急,对上护军使的长剑似乎游刃有余,压根没有半分慌乱。
剑光直逼王景和的面门,却被他轻捷优雅地躲了过去,仅仅只是须臾他便寻到弱点飞身上前,手腕翻转将折扇上泛着冷锐寒芒的刀锋架在了护军使脖颈处。
毫厘之差便能深.入皮肉。
少年的声音带着爽朗的笑意,仿佛并非剑拔弩张的打斗,而是朋友间随心的较量:“不错,有进步。”
护军使这才下马抱剑恭敬做了个揖:“二少爷实在厉害,属下甘拜下风。”
苏灵音讶异的眸光落在王景和身上,似乎有了新的看法。
本以为她这二表哥只是个懂得吃喝玩乐的世家子弟,管家沉稳些,也不代表在功法方面小有所成,却没想到他仅仅一纸折扇,便能轻松将护军使打得落败,而且还不过十招,实在令人瞠目结舌。
眼见着王景和缓步而来,手上的折扇轻拍,明晃晃的暖阳照亮了他英俊风流的面容,额头竟连丝毫细汗也无,可见其功力深厚。
与方才打斗时的沉肃不同,他又恢复了潇洒不羁的模样,颠颠便跑到苏灵音面前邀功:“灵音你看,厉不厉害?”
苏灵音看他兴致勃勃的劲,也弯起眼眸赞许出声:“二表哥实在是深藏不露,本以为文官应是舞文弄墨居多,没想到你的功法也如此厉害,书是令人叹服。”
王景和这才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桃花眸中都是笑意:“自小我便喜欢跟着大哥去军营,久而久之也耳濡目染,武功小有所成,虽然不能说在战场上以一敌百,但要保护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闻言苏灵音点头煞有介事附和一声:“那是自然,等有机会,二表哥定要教我些防身术。”
见她如此配合,王景和忍俊不禁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必须。”
两人继续朝前走去。
军营很大,被划分为好几个区块,此时已经临近晌午,炊事处已经燃起了厨火,飘香的饭菜香蔓延开来。
有将士见王景和前来,想要留他用饭被婉言拒绝。
看到将士们如此爱戴他,苏灵音也知晓王家兵权的凝聚力有多大,若真有心图谋什么恐怕朝廷怕真的招架不住。
这也是苏侯爷为何如此垂涎王家兵权。
拿到兵权就等同于拿到了半壁江山,选择支持朝堂上哪位皇子登位,都能保证后半生无忧。
林荫晃动,望着演武场规整壮阔的场面,王景和的眼底有欣慰也有愁绪:“当今圣上忌惮王家功高震主,不仅将封地设的离京颇远不说,也不敢擅用王家人在朝为官。”
苏灵音点点头:“我知晓。”
“大伯与大哥在军事繁忙,多数时间都在前线领兵打仗,数月都很难归家一次。我藏起身上的功夫隐遁朝廷,当个小小文官,就是为了保全王家唯一的后路。”
说到这儿,王景和眉眼间隐隐有沉闷的冷意,被苏灵音尽收眼底。
她无奈点头:“能多埋一步稳棋总是好的,朝堂之上风云诡谲,就连摄政王都不能保证会不会被政敌反将一军,更别谈王家这样手握滔天兵权的将军世家了。”
正因为经历了两世的浮沉,苏灵音才更能理解王景和的做法。
王景和点头赞同,片刻后似是想起什么,神色中带了几分严肃:“前几月,苏家总利用朝廷实权来威逼利诱王家交出兵权,但都被祖父和大伯挡了回去。”
闻言,苏灵音眸光微动没出声。
“王家固然还有些话语权,只是面对苏侯爷这样的朝廷重臣,又有苏小将军做靠山,很难将此事完全压下去,背后助力王家的人,与你有关吧?”
如苏灵音预料般,王景和猜到了她身边有帮她的人。
她索性并未隐瞒,直接点头承认:“确实如此,二表哥如此机敏,总能从中推出正确答案。”
既然都已经坦明在面前,她再遮遮掩掩倒显得不够诚恳,辜负了王景和先前对她的一片赤诚。
何况这几日的交手下来,她无比清楚自己在这位二表哥面前瞒不了什么,倒不如各自坦诚相对,也好多了解王家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