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凤芷勾唇。
“果然。”
“云芝染压根不会医术，更不可能无私到为了救谁豁出性命。”
她把医典合上，忽然发出冷笑。
“可这件事，怪就怪在……京城人称赞她舍己为人，机敏过人，甚至连这人的伤口都帮忙处理了一下。”
晚沏的眉心拧起，连忙抓住她的手臂。
“小姐您记不记得，那条路本是我们每日的必经之路，但那日药铺出了个闹事的，害的我们早早关门，我们很早就回来了。”
云凤芷当然记得。
所以她才更觉得奇怪。
她勾勾唇。
“你明日给萧元序知会一声，就说云裳已经做出了解药，清早就去找云芝染了。”
她要亲自去会会她，看看她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晚沏点点头。
翌日清晨，云凤芷易容变声后，先去了药材铺，挂出休息一日的牌子，这才往云家旁支的方向走。
元氏听说她来了，慌慌张张将人请到正厅，这才又叫来云宏业和云芝染。
云凤芷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又逐个把脉。
和她预期中一样，哦不，应该说，比她预期中更好判断。
云家三人都不同程度的接触过毒药。
云芝染接触的最多，其次是云宏业，最后才是元氏。
或许……
当日给她父母下毒手的人，压根就不是元氏，而是云芝染？！
想到这里，她越发不寒而栗！
云芝染当年才多大？
只有几岁？
几岁的孩子竟然懂这些，甚至下得去毒手，这么多年还装的滴水不漏！
她对云芝染的疑惑更大了。
不过她很好压制住了复杂的情绪，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
“你们一人吃一颗，身上毒素自会排出来。若是以后又出现浑身无力的症状，再去医馆找我便是。”
“这是云凤芷交代过的。”
几个人一听，越发觉得云凤芷蠢笨可怜。
瞧瞧，果然只要哄一哄，就哈巴狗一样的巴结上来了。
他们心情大好，尤其是云芝染，鼻孔都要朝天了。
云凤芷只觉得好笑。
这药治标不治本，只要他们还继续接触毒药，毒素只会在体内越积越多。
她才没蠢到给这些人好东西呢。
她转过头，故作深沉看向云芝染。
接下来，就是诓骗云芝染，然后两人单独相处了。
于是她缓缓开口。
“云小姐最近是不是火气比较旺？”
云芝染眉心紧蹙，多了几分提防。
她依旧还是那副深沉的模样：“方才把脉，发觉你脉象虚浮，再观之你面色青白，气息略显沉重……”
“云小姐最近可否有莫名其妙的腹痛和嗜睡？”
云芝染大惊。
她猛地站起来：“你怎么知道？”
云凤芷叹口气：“云小姐你大概是虚不受补，再加上寒气入体，若是不尽快调养，不仅不利子嗣，甚至还可能……香消玉损！”
这话的确吓人。
若是其他人，恐怕她真的不会信。
但云裳的名气传遍整个京城，更何况这些症状，她爹娘都不知道，所以……
她咬了咬牙，警惕都没那么多了：“那你能治吗？”
云凤芷点头。
“自然，但需要针灸，所以……”
云芝染松口气。
只要能治，怎么都行。
她扭头看向元氏两人：“父亲，母亲，那我就带云裳姑娘去院子里了。”
两个人本就对这件事忧心，听到云裳给治，自然接连点头。
至于防备？
一个行医的弱女子，又无依无靠，好好巴结他们才是她最该做的事，怎么可能有威胁？
云凤芷就这么顺利到了云芝染的院子。
方才都是她故意说话吓唬人，毕竟云芝染的院子和内室，她轻易进不来。
她还需要试探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佐证她猜测的证据。
所以在施针过程中，她故意把话题往宴行之的身上引。
听到云芝染语气里的推崇，她故意装作不解。
“可是，我听云凤芷说，三皇子是个恶人，还说大皇子要比他有智慧呢！”
云芝染翻了个白眼。
“三皇子可是要登基当……”
话说到一半，她察觉到这话暴露的太多，转而开始掩饰。
“反正我看好三皇子！”
云凤芷手上动作没停，心里却越发警惕起来。
登基当皇帝？她怎么知道？
还是只是故意逞强的？
云凤芷现在抓不到任何把柄，眯着眼，不动声色的观察内室。
很快，目光就定在角落。
云芝染是趴着的，察觉不到她的动作。
所以云凤芷佯装给她拨针，又仔细看了几眼，惊起惊涛骇浪！
角落堆着细布和一些药材，还有没用完的疗伤用的药膏。
能看出从前经常用，但这几日闲置了，甚至准备扔掉。
一切都有了解释——
为何云芝染能救下那位丞相府嫡长子还能包扎，这是她提前练习过的！
救下之后，这项技能就不需要了。
所以……云芝染应该是精准的预测到了 那人的遇难，甚至预测到了这人带给她的好处，才会拼了命的救人。
恐怕当日自己药材铺闹事的人，也是她故意安排的。
云凤芷扯了扯唇角，伸手将银针拔出。
“暂时无碍了，倘若后续还腹痛疲倦，你就去药材铺找我。”
云芝染觉得舒服多了。
小腹的位置暖烘烘的，连精神都好了几分。
所以她对眼前人没有半点怀疑：“那就提前谢谢了。”
说着，递给她一锭银子。
“麻烦你跑了一趟，辛苦了。”
云凤芷心里一动——这是准备和她结交？
毕竟她可不觉得云芝染如此大方。
但送上门的钱，不要白不要。
所以她笑着接过，又行礼离开。
云芝染亲自把她送到门口，盯着她的背影，眼底却满是算计。
虽然时间顺序上有点问题，但她记得，上辈子是云凤芷救下了那位公子。
要不是有这位公子从中出力，云家应该早就倒台了。
所以这辈子……她极力错开了两人能见面的一切机会。
果然，云家早早的家破人亡，而云凤芷……没有任何人能帮他！
想到赵嫣雨都对她变得恭敬起来的嘴脸，她心里就一阵痛快！
这才只是刚开始呢。
曾经云凤芷的所有助力，所有对她特殊的人，这辈子，都是她的！
云凤芷回去之后，就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晚沏。
晚沏听得脸色煞白。
“她该不会是……被鬼附身了吧？！”
云凤芷轻笑着敲她的头，心里的猜测却更清晰了。
“你可曾听说过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