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云芝染的脸上重新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觉得一切尽在掌握。
“娘,帖子递出去了吗?”
见元氏点头,她笑容更胜。
“待会你们都不用在这儿,只要赵小姐来了,云凤芷这贱人也只能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又勾勾唇。
“不是想来找麻烦么,我倒要看看,最后麻烦的人到底是谁。”
云宏业长长松了一口气,拍拍自家女儿的肩膀。
“你一向是最有主意的,我们听你的。”
“至于三皇子那边,马上就到他生辰了,你仔细些准备个礼物,为父去帮你讨一张请柬。”
云芝染听到这个,心里马上就燃起了希望。
她用力点头:“谢谢爹爹!”
云凤芷不知道云家旁支的这些弯弯绕绕,大步走进去的时候,就听到里面欢声笑语。
她眯起眼眸,心里有了判断。
果然,她还没到门口,云芝染就已经欢欢喜喜的迎出来。
“妹妹你终于来啦!”
她身后跟着一个身穿华裙的女人,面色傲慢轻蔑。
云芝染连忙拉着身后那人的手。
“妹妹你应该还记得吧,这是赵小姐。”
“今日正好你过来,我当个见证人,你们和好吧。”
云凤芷快笑出声。
赵嫣雨,赵家嫡女,算得上是皇亲国戚,所以性格傲慢目中无人。
倒也的确和原主有过节——
今年开春赏花的时候,原主无意中看到赵嫣雨给宴行之告白被拒。
从这个时候开始,这人就把原主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把她杀了才解气。
可她记得清清楚楚,原主能去那个地方,还是被云芝染引过去的!
云凤芷想到这些,笑起来。
“我们能有什么过节呢?无非就是当日姐姐你故意引我过去打断赵小姐的好事。”
“说到底,姐姐你还要感谢我呢。”
她满脸的无辜,完全不给人插嘴的机会。
“要不是我打断了赵小姐,现在说不准三皇子已经和她在一起,就没有姐姐你什么事儿了呢!”
不是想用赵嫣雨对付她么?不是想让她难堪么?
那就,狗咬狗吧!
果然,这话一出,赵嫣雨的脸色就变了。
云芝染恨不得现在就给云凤芷一巴掌!
她气的浑身颤抖,强行冷静下来。
“妹妹,你平日里胡说八道也就算了,如今怎能又说出这种害人的话?”
说着,她忽然落下泪来。
“是,前两日姐姐是撞破你和三皇子眉来眼去,你几乎都要靠在三皇子的怀里了。可这事我从未对外人说起!”
云芝染拿着帕子拭泪。
“听闻三皇子生辰宴马上就到了,他应该也会专门给你送请柬吧?”
“上次宫宴的请柬,就是三皇子亲自派人送去的呢。”
三言两语,就挑起了赵嫣雨的怒火。
她直接冲过来,抬手就要打。
云凤芷也不躲,只摊摊手。
“我已经嫁人为妻,倒是姐姐你如今还是自由身。你故意忽悠我嫁给萧元序,难道不就是为了能和三皇子在一起?”
“最近云大人很辛苦吧?到处求人给你找请柬呢!”
赵嫣雨脸色变了又变。
“云芝染,是你自己说,你喜欢的只有萧元序。原来从头到尾都是骗人的!”
她冷笑一声,扭头就走。
云凤芷勾勾唇。
赵嫣雨可不比云芝染这个小门小户的人,她是真的有身份有地位。
所以云芝染死死地扒住她,好为自己博得利益。
她当然知道自己一次两次压根就不可能让她们绝交,那十次八次呢?
赵嫣雨走后,云芝染怒气冲冲的走到她面前。
“你说这些话什么意思!”
云凤芷仰头看她,眼底淬满凉意。
“你当然可以骗任何人,但你真正的想法骗不了人吧?”
“云芝染,你想攀上三皇子这高枝,也要人家能看上你才行啊。”
云芝染气的快发疯,可对上她的眼眸,又忽然心惊胆战。
她……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云凤芷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依旧轻描淡写。
“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中要多。”
“就像我昨日说你们家是帮凶,也并不只是随便猜猜而已。”
云芝染脑子里“嗡”的一声!
她……什么意思?
难道真的拿到了证据?
还是说,知道了她最大的秘密,知道她是……
她嘴唇都开始发白,下意识的就往某个地方看。
云凤芷忽然凑上前来,轻轻把手放在她肩膀上。
“云芝染,你做的恶远不止这些。”
“这只是刚开始。”
说完,她松手,大步离开!
云芝染腿一软,就跌坐在地上。
她甚至想不明白,云凤芷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她竟然会感觉到害怕!
强烈的不安让她又狼狈的爬起来。
她跌跌撞撞的往院子里走。
“父亲,父亲,不好了!”
“云凤芷不能留了,我们要想个办法杀了她!”
——
大概是到了夜晚的时候,晚沏回来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颗小巧的药丸,压低声音。
“主子,奴婢仔细搜查过了,那个方向最可疑的东西是这个。”
“大概有一整瓶,我查验过了,都是一样的。全拿走担心打草惊蛇,所以只拿了这一个回来。”
云凤芷在接过来的瞬间,脸色就变了。
她缓缓坐下来,把药丸放在鼻尖,仔细分辨,随后迅速研墨摊开纸,把配方一字字写下来。
整个房间内鸦雀无声,只有研墨的声音,和笔摩擦宣纸的细碎声音。
许久,云凤芷抬头。
“晚沏,当年我爹追查的那些人,都有什么共同点?”
被忽然点名,她愣了一下,又连忙开口。
“回禀小姐,那些都是穷苦人,云大人当时说,应该还有数量庞大的乞丐和孤儿。”
“我去给夫人送汤药时,曾经听到大人说,这些人最开始是生病了……”
云凤芷忽然醍醐灌顶似的。
“当时京城是不是出现了一个所谓神医,对这些疑难杂症十分了解?”
晚沏愣住。
“小姐你怎么知道?当时百姓们生了病都过去看,而且……”
话说到一半,她明白过来了。
“小姐,您是怀疑……”
云凤芷冷笑。
“说不准当年父亲也是察觉到这点,去追查这位神医的下落了。”
“云家旁支的药丸是最近才做出来的,说明这件事一直到现在还没解决。而且……”
她手用力摁在宣纸上。
“宴行之给我喂下的,应该也是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