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茹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云家腰牌。
底下有一个小小的“叁”!
云凤芷竟然真的升入三院了?!
她颤抖个不停,周围的黑衣人也变了脸色,迅速将武器全部放下。
云家!三院及以上的人,他们真不敢碰!
云凤芷扯扯唇角:“我们走!”
一直等这些人上马车离开,蓝月茹才被搀扶起来。
她抖着手。
“这个该死的贱人!竟然这么快!”
三院……
看来,是时候禀告蓝家,联系到那些人了!
毕竟云凤芷如果以这等恐怖的速度继续升,很快就再也不受控制。
对蓝家也是巨大的威胁!毕竟当年……
她眯了眯眼:“走!”
——
孟景安带着他们去了自己的院子。
侍卫们轻手轻脚将人或抬或扶,全部放到内院,又将提前准备好的大量药材和药丸放下,才退下。
云凤芷先自己吞了好几颗药丸,这才终于清醒几分。
路上,晚沏和赵嫣雨两人已经将她给的一瓶药全部吃了,这会儿堪堪吊住一口气。
见她要起身帮忙疗伤,宴行之拉她一把。
“你身上的伤也很严重,别忘了你还有身孕。这会儿不能逞强。”
云凤芷用力甩开。
“可她们需要我。”
“再不救,就晚了。我是医者,对自己的情况最清楚。”
宴行之眉眼阴冷,再想说什么,就被孟景安拦下。
“芷芷,你继续。需要我们做什么,你尽管开口。”
云凤芷回头看看他。
她眉心紧皱,从现有的药丸里挑挑拣拣,配出两种药。
“这是你的,这是你的。”
然后又拿出两个小瓷瓶。
“宴行之,你把药吃了,然后给言悦和言默一人灌一瓶,先把命吊住,撑到我救人。”
屋内很安静。
云凤芷坐在贵妃榻旁,眼眶红了又红。
晚沏和赵嫣雨身上的伤,深可见骨,有一些化脓,还有一些反复受伤……
她救活过那么多人,可看着两人身上的伤,竟一时间无从下手。
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血水糊了一身,皮肉里甚至还有尖锐的竹签!
她不敢想象两人这些天到底经历了多少。
手脚麻利的侍女候着,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去。
云凤芷泪眼朦胧,又强行将眼泪憋回去,清理伤口,刮掉化脓腐烂的部位,涂上一层药膏,就开始默不作声配药。
彻底捣碎的药敷在伤口上,再小心翼翼用细布包扎。
等两个人伤口都处理完,天已经黑了。
两个侍女进来掌灯,后面又拿进来几颗夜明珠。
云凤芷给晚沏她们把脉,确定微弱的脉搏变得稍微有力,她才松口气。
“你去厨房,将这个四碗水煮成一碗,再端进来。”
侍女恭恭敬敬接过,离开了。
这些下人都是孟景安千挑万选出来的,手脚麻利,值得信任,倒是让她省了不少事。
将晚沏两人挪到榻上,帮她们盖好被子,云凤芷才让门口的人进来。
“把言悦和言默抬进来吧。”
孟景安和宴行之把两人抬进来。
依旧昏迷不醒。
云凤芷逐一把脉,迅速将怀里几个小瓷瓶全部掏出来。
然后她伸手挑出几种药材。
“宴行之,你帮我将这些药材捣碎。”
“孟景安,这些药,每一样喂一颗。”
等两人照做,她才开始施针。
“言悦和言默的情况更复杂,他们两个中了四种毒,应该是为了逼问他们。”
宴行之捣药的手僵住。
四种毒。
看云凤芷的表情,恐怕这四种都是棘手复杂的剧毒。
云凤芷将一整排银针全部用完,头也不抬的又指了几种。
“把这些也捣进去。”
宴行之照做。
银针拔掉之后,云凤芷又谨慎把脉。
原来几乎摸不到的脉搏,现在能有微弱的跳动了。
她松口气。
整个抢救过程,一直持续到第二日正午。
云凤芷脚步虚浮,确认两人脉搏恢复正常,又摇摇晃晃去给晚沏和赵嫣雨把脉。
也正常了。
她终于松口气。
“他们应该是安全了,你们两个伤的也很重,我给……”
宴行之攥住她的手腕。
“伤口再深也不会危及性命,你该休息了。”
云凤芷摇头:“不行,你们是因为我才受伤,我……”
孟景安也开口。
“我们没那么脆弱,这点小伤,都还没有我中毒时候伤的重。”
他扯扯唇角,看上去散漫慵懒:“行了,你好好休息。”
云凤芷也的确快撑不住了。
她耐着性子配出药。
“这些,你们捣碎了敷在伤口上。”
“这些,你们帮我捣碎之后,给我处理一下伤口。”
她是真的半点力气都没有了,几乎是交代完,就眼前一黑。
宴行之倒抽一口凉气,慌忙将人扶住,抱到内室。
两人慌忙将云凤芷那一份药材捣碎。
孟景安抬脚走到外厅。
“你帮忙清理伤口,我这会儿把咱们的药弄出来。”
宴行之端了两盆热水,用巾帕仔仔细细给云凤芷清理伤口。
不算特别深,但很多。
两盆水彻底成了血色,宴行之才扔下巾帕,小心翼翼给她上药。
这才几日没见……
云凤芷瘦了很多,本就不大的小脸愈发清瘦,下巴很尖。
身上还有几道是旧伤,想必是在来西泽国路上留下的。
宴行之本以为自己只是有那么一点私心想见她,可这会儿坐下来,看着昏迷不醒的云凤芷,他才发现,汹涌的感情早就将他吞没。
云凤芷在他面前,永远都理智又疏离。
甚至是绝情。
上好药,他又帮忙包扎。
他其实才刚来西泽国,孟景安走前给他留过地址,所以他一路问着,到了他院子。
只是都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云凤芷的声音,和两人匆匆跑出来的样子。
他心里一惊,知道出事了,甚至都没问在哪儿,就匆匆跟着去。
黑衣人训练有素,甚至比他们在东朝国遇到的还要难对付。
每个人都受了伤,还是孟景安强行将他们推开,他们才能进密室。
宴行之闭闭眼。
原本他打算,只短暂和云凤芷见几面,他就回去。
可如今,什么野心什么权势,都统统不重要了。
他忽然发现,自己想要的其实没那么多。
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她就够了。
宴行之眼尾赤红,一遍遍摩挲她瘦的可怜的小脸。
“芷芷……”
他声音有些哑。
随后,他起身,在她额发落下一吻。
所有的底线,好像在这一瞬,彻底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