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凤芷头都没抬。
“三皇子这话真搞笑。”
“你不帮我，我想办法自救都不行么？”
最后一个字还没写完，宴行之就直接伸手，将她直接提起来！
毛笔掉在纸上，晕染开一大片黑色。
云凤芷被摁在墙上，整个人悬空。
看晚沏匆匆进来，朝着她轻轻摇头：“你先出去吧，我没事。”
后者一步三回头离开，又小心帮忙把门关好。
宴行之掐着她的下颌，手劲很大。
“自救？”
“云凤芷，你确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女人依旧没有半点慌张。
她的眸子直视他，指尖轻轻落在他衣襟交叠处。
“当然。难道三皇子是突发好心，专程来提醒我？”
宴行之被她满不在乎的样子再次惹恼，连语气都变得冰冷。
“云凤芷，你真以为凭借一手医术，就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女人轻笑一声。
指尖微微用力，扯开他的衣襟。
冷白的肌肤在她面前显露。
云凤芷胸腔微微上下起伏。
她只觉得好笑，眼底彻底凉下来。
“三皇子是以什么身份来指教我？又是以什么立场来斥责我的冒险？”
她挣脱他的牵制，黑眸映出几分嘲讽。
“你含着金汤匙长大，高高在上，自然不懂我们这些普通人的挣扎。”
“对你而言，我不过就是你一时新鲜讨来的玩具，还算有用的利用工具，但也仅此而已。”
云凤芷浑身颤抖，只觉得这样的场面很可笑。
“宴行之，你没必要来装好心。我从头到尾，所求也不过是一条活路。”
“你走吧。”
宴行之眉心紧蹙。
他死死盯着云凤芷，忽然笑出声来。
“你觉得本皇子会在乎你的死活？”
他看着她防备又高傲的样子，近乎残忍的开口。
“我只是像确认一下，你现在做的事情，会不会影响到我。”
云凤芷微怔，男人就已经逼上前来。
嗓音低低哑哑，却透出隐隐的不耐。
“我才不管你到底要做什么，要害死多少人。你所有自由的前提是……别破坏我的计划。”
下一秒，她就觉得自己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拉入怀中！
宴行之不容置喙的掐住她的后颈，让她整个人都贴在胸膛。
“在弄清楚皇帝为何中毒之后，你不准多说任何一个字。”
“倘若我发现你多嘴……你会比谁都死的快，可听明白了？”
四目相对。
一个阴狠暴戾，一个沉静冰冷。
许久，云凤芷开口。
“看来三皇子的秘密，我马上就能知道了。”
在男人大掌用力之前，她轻飘飘的挣脱。
“行，我不说就是了。”
——
云凤芷是在两日后接到了皇宫那边的秘密邀请。
她当时还在药材铺里整理药材，上次那小厮就恭恭敬敬的来。
“云裳姑娘请，我们家主子邀请您去坐坐。”
云凤芷抬眸，看到外面低调的马车，勾了勾唇。
比她想象中要快。
看来皇帝的身体的确不行了。
她微微点头，交代晚沏把门锁上先回去，这才提起裙摆，上了马车。
马车从皇宫的偏门进入，不惊动任何人。
一直到她下马车，皇帝身边的贴身公公才迎过来。
“云裳姑娘，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不要说，什么也不要问。”
“陛下让你做什么，你乖乖照做就是。”
云凤芷乖巧垂眸，应下来。
寝殿里燃着香薰。
可即便如此，也遮盖不住苦涩的药味。
她抬脚进去，乖顺的跪在地上。
皇帝仔仔细细的观察她，许久才开口：“听闻你医术了得，可有亲人？”
云凤芷抬头。
易容过后，她看上去也只能算得上清秀。
手也巧妙的做过遮掩，看上去并不像大家闺秀的手那般漂亮。
“回禀陛下，小女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吃百家饭长大。”
“前些年多亏云家小姐相救，我才在一群恶霸手中逃脱。如今照顾我的阿婆也去世，我就来京城投奔云小姐了。”
皇帝轻笑。
“云凤芷，云裳，倒像是亲姐妹。”
云凤芷不急不慢：“这名字是云小姐赐的，我并没有名字，阿婆换我裳裳。云小姐大义，赐了我姓氏。”
她装出几分惶恐，但又不算夸张。
很像是小门小户第一次进入皇宫时候的反应。
皇帝显然很满意，微微颔首：“听说，你解毒是有条件的？”
云凤芷这才慌忙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
“陛下，小女受云小姐恩惠许多，如今能有报答她的机会，自然会拼尽全力。”
“只希望能在小女医治好陛下之后，陛下能下旨，让云小姐和离。”
皇帝原本还提防的心，倏然放松。
原来如此。
这是要给自己的恩人讨要报酬。
他抬手。
“起来吧，若你真有能医好朕的本事，许你这个心愿也无妨。”
云凤芷心头一动！
她装作受宠若惊的再次磕头，才小心翼翼的起身。
见皇帝让她过去，她也没再迟疑。
皇帝脉象很弱，而且有些奇怪。
云凤芷仔细分辨许久，才出声：“回禀陛下，您中了慢性毒。您平日里感觉到头晕乏力，精神不振，都是这毒药带来的症状。”
“毒素不多，但应该是十余种毒物混合在一起调制而成，所以解毒过程复杂，牵一发动全身。”
皇帝原本还带着轻蔑的心，在听到这些话之后，彻底收敛起来。
这和太医说的一样，甚至更浅显易懂。她甚至还能分辨出，这是十多种毒物混合在一起的，连太医都说不出这些！
他缓缓坐起来。
“你可有法子？”
云凤芷自然不能把话说满。
她垂下眼帘，谦卑恭敬。
“回禀陛下，小女只能尽力试试。但能保证的是，即便毒素不能彻底解除，也能化解掉一部分。”
皇帝大悦。
最近朝中动荡，尤其是这些大臣和两位皇子，在听到他龙体欠佳之后，都蠢蠢欲动。
他当然不想死。
这皇位他还想多坐几年，最好是能长命百岁，长长久久的坐下去！
他大手一挥：“库房里的药材应有尽有，只要你需要，尽管去取。”
云凤芷应声，又跪了下去。
“小女接下来需要给陛下施针，会有些疼，还请陛下……”
话都没说完，皇帝就摆摆手。
云凤芷这才掏出银针，精准的扎在皇帝心口。
可还没来得及再扎第二针，就听外面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
“来人，把这个胆大包天的骗子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