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凤芷快步走到元氏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你以为我不敢动你吗?!”
女人依旧在笑,完全不害怕似的。
“你当然敢。”
“你敢动我,也敢动我们旁支。”
说的有恃无恐。
云凤芷刚要再说什么,忽然腹部一阵剧烈的疼痛!
她脸色煞白,倒抽一口凉气。
元氏眼前一亮,笑的嘲讽。
“果然,云凤芷,你对西泽国那边的毒真是半点都分辨不出来。”
云凤芷疼的几乎要昏死过去,咬牙切齿。
“元氏,你真以为,蓝月茹她们会信守承诺吗!?”
女人怜悯的看她一眼,又摇了摇头。
“那又如何?”
“就算她们不给我好处,我们和你也水火不容。如今有人给我们提供便利和工具,我等这一日很久了!”
说完,也不多逗留,直接离开!
云凤芷眼前一阵阵发黑,等晚沏慌忙将人抱到屋里时,她已经疼的快神志不清。
“药,晚沏,药……”
晚沏慌忙记起,云凤芷前几日以防万一,做出好些解毒丸来。
她翻箱倒柜全部找出来,直接给云凤芷塞了两颗。
痛楚似乎减轻几分,云凤芷勉强睁开眼,强忍着给自己把脉,随后将整瓶解药一股脑吞下。
“晚沏,去烧热水来,要快。”
她中的毒,的确从未见过。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接触西泽国的毒药。
很诡异,完全察觉不到任何异样,别说看见什么,她甚至都没闻到有药味,就中招了!
可她才刚稍微有几分力气,正等着热水时,就听到外面忽然传出打斗的声音。
她心里一沉——
又是那群人。
她中了毒,完全没有力气应对,晚沏他们这下被彻底缠住,这毒拖不得,她只能靠自己了。
云凤芷闭了闭眼,拿起枕下锋利的匕首,直接刺破手腕。
鲜血涌出来。
可这还不够。
她将衣裙褪下,在心口位置划了一个细小的伤痕,乌血就渗出来。
紧接着,她用两根银针,一上一下扎在锁骨偏下一些的位置。
等做完这些,她双手颤抖的厉害,浑身再没了力气。
血顺着皮肤落在了榻上,转瞬消失。
随着一声破空箭矢,直直扎在床板上,云凤芷脸色一凛!
元氏和这些人里应外合,想彻底将她置于死地?!
“你安心待着,不用出来。”
清冷的嗓音出现在门口,是宴行之。
她攥着衣衫的手颓然松开,忍着剧痛将银针拔出,又去把脉。
吞下第二瓶解药时,云凤芷只觉得周身冰凉。
血已经被她止住,伤口涂了药,可她依旧还是冷的刺骨。
外面刀光剑影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才算停歇。
等宴行之慌张进来时,却发现云凤芷浑身泛着不正常的红,唇瓣苍白干燥。
发烧了。
云凤芷朦朦胧胧中,感受到热源,整个身子都贴上去。
宴行之僵住,许久才将冷水浸的帕子放在她额头。
女人手脚并用缠住他,只隔着薄薄的衣料。热意袭来,滚烫。
可她却喊着“冷”。
宴行之心急如焚,让言默去请太医,随后沉默的帮忙将被血浸透的被褥换下来,又细致帮她擦拭身上染血的地方。
太医完全诊断不出中毒,只能哆嗦着给开了退热的方子。
索性,云凤芷在天亮时退烧了。
她清醒的第一件事,就是迅速松开手,整个人裹着被子滚到床榻最里侧。
宴行之气笑了。
“云凤芷,你昨晚可不是这样的。”
“用完就翻脸不认人?”
云凤芷瞪大眼睛,脸色猛地红了。
“你少污蔑人,我压根就没……”
话都没说完,她就看到了男人脖颈上清晰的两道抓痕,还有被扯乱的衣袍以及……彻底散开的墨发。
若不是清楚自己是生了一场病没力气,她自己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她瞳孔震颤,没了底气。
宴行之开口:“旁支的院子周围,全部都是西泽国黑衣人的布控。”
云凤芷也顾不得其他,一咕噜坐起来。
“这是为何?就因为元氏昨日给我下毒成功,就被重用了?”
男人眼底深沉。
“他们是在拖延时间。”
“你所有精力都放在对付旁支,就没办法腾出手去联系西泽国的人。就算联系上了,你也断然不会扔下有滔天恨意的旁支,直接离开。”
云凤芷懂了。
她眉眼清冷,反射出清晰的恨意。
“他们是料准了我无法识别出西泽国的毒,才如此放肆。”
宴行之愣住。
“差距这么大?”
云凤芷现在有了力气,彻底恢复过来。
她在男人的搀扶下,小心翼翼下了榻。
“元氏能下毒得手,是因为我半点都没察觉到。西泽国的毒,好似无色无味,连我都辨别不出,也暂时没有解决办法。”
“昨日情况紧急,我给自己放了血,吃了两整瓶解毒丸,才强行把毒素控制在能解决的范围。发烧之后,毒也就解了。”
宴行之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才开口。
“前些日子,我无意中得到了西泽国那边的医典。”
“反正我也看不懂,待会让言默取来送你。”
云凤芷眼睛一亮!
有了这东西,她可以从头开始学。西泽国的药材和药方都是她从未接触的古怪,说不准还能从中找到解决‘死同魂’的解药!
她朝着宴行之点头。
“你放心,只要能解‘死同魂’,我立刻就配药,不会让你受我牵连。”
宴行之盯着那双明艳水润的眸,扯扯唇角。
“不急,先解决旁支和这些人。”
在男人要离开时,云凤芷忽然开口。
“其实你应该知道的吧,昨晚你进不进来,我都不会有事。”
“可你还是来了。”
宴行之身形顿住,慢悠悠看向她。
“所以呢?”
云凤芷急于求证自己昨日说过的试探,快步走到他面前。
“宴行之,这说明你不在乎我故意露拙撩拨你,对不对?”
男人笑了。
他伸手捏住云凤芷的下颌,粗粝的茧子慢条斯理摩挲她的唇。
“你又想做什么?总不能一次不够,还想故技重施第二次吧?”
云凤芷在他锐利阴冷的眸中,张嘴咬住他的手指,舌尖故意蹭过。
宴行之倒抽一口凉气,女人却踮起脚尖。
“不可以吗?”
“陛下,既然你还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我就当你默许了。”
宴行之松开她,忽然倾身覆上她的唇。
“你该不会以为,赢的人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