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只要宴域一能咬死宴行之,他马上就着手处理。
到时候宴行之 只能滚下太子之位,甚至还要扒层皮!
医官收回手,朝着皇帝的方向摇摇头,示意没有被下毒,也没有任何异常。
宴域一哈哈大笑,跌跌撞撞的爬起来。
“指使?父皇你在说什么蠢话?”
“难道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你觉得我做不出这种事吗?还是在你的眼里,只有宴行之才会有如此能耐?!”
皇帝只觉得他疯了。
分明就算是他做的,只要他马上改口,宴行之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
他脸色愈发阴沉:“大皇子,你开始说胡话了。”
宴域一仰头哈哈大笑,整个人都癫狂着。
“我说的都是真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手策划!我早早就摸清他们的方位,观察了他们的习惯和弱点。”
“否则,怎么可能一招毙命呢?”
说着,他走到皇帝面前。
“我不仅把人杀了,还把这些尸首全都对到了街头,告诉他们,这都是我父皇的眼线!”
“所有人都知道我做的事了,他们都很害怕,他们都怕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皇帝刚要冷静下来的情绪,彻底不稳定了。
他哆哆嗦嗦的指着宴域一。
“逆子,跪下!”
宴域一距离他很近,忽然伸手掐住他的脖颈。
“父皇,你在这个位置已经坐的太久了,让儿臣也坐一坐,享受一下好不好?”
皇帝瞪大了眼,怒吼着将他踹开。
“来人,将大皇子押下去,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
宴域一恼了,大喊大叫。
“你凭什么要关我!凭什么不让世人知道我有多厉害!”
“我就是要做皇帝,我就是比你强!”
皇帝气的心口剧烈起伏,医官颤颤巍巍的端过来汤药给他。
等喝完之后,他又问了一遍。
“你确定大皇子没有中任何毒?”
这位医官已经胡子花白,他匍匐在地上,重重磕头。
“回禀陛下,微臣虽然不能保证自己医术有多高强,但诊断中毒之法,是我祖上传下来的。”
“不管多隐秘的毒,只要判断出脉象,就很容易识破。可大皇子脉象很正常,和毒半点关系都扯不上啊!”
皇帝脸色彻底阴沉。
“滚吧。”
医官连滚带爬的离开,紧接着身着黑衣的男子就进来。
皇帝望着他:“这两日,大皇子都见过什么人?”
黑衣人缓缓摇头,又道。
“大皇子一直都呆在自己的宫殿,偶尔传唤下人。”
“太子殿下一直都在云凤芷府上,两人今日还大打出手,都受了伤。”
皇帝眯起眼。
也就是说,云凤芷和宴行之都没参与这件事?
想到宴域一竟然能说出这等蠢话,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看来是他太过宽容,才会让他产生这种大不敬之心!
黑衣人压低声音。
“陛下,咱们的眼线彻底没了,云凤芷那边……”
皇帝皱起眉:“两人伤势如何?”
黑衣人拱拱手。
“云凤芷昏迷不醒,她的侍女把汤药一碗碗端进去,都没有任何起色。”
“宴行之伤痕累累,以属下的判断,恐怕要养上半个月。”
皇帝一听这话,心里终于舒服了。
虽然大皇子蠢笨如猪实在可气,但这两个人也没聪明到哪儿去。
竟然真的信了他的挑拨,把对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动手竟然动了杀心。
他勾了勾唇。
“既然如此,暂时就不用派眼线了,你偶尔帮忙盯着点就好。”
皇帝说着,心里就愈发满意。
等过上几日,他再去“探望”,让他们两个误会加重,最好能叫他们直接起了同归于尽的心思。
打的两败俱伤时,他派人把他们都抓起来扔进密室。
到时候,这几个人的命都牢牢掌控在他手上了。
皇帝哈哈大笑,又猛地咳嗽起来!
——
云凤芷这两日实在是忙,每日都给孟景安施针逼出余毒,又要去给宴行之换药。
简直半点空闲都没有。
所以晚沏来汇报的时候,她脑子都还没转过弯,只敷衍的嗯了几声,半晌才愣住。
“你说什么?宴域一被禁足了?”
晚沏走上前来,帮自家小姐整理乱糟糟的青丝,又帮她擦了擦脸。
“是啊我的小姐!不仅被禁足,看陛下的样子,恐怕是动怒了。”
说着,她眨眨眼。
“您这些日子都没出门,恐怕不知道。宴域一竟然蠢到,把眼线全杀了之后,还要招摇过市,把尸首堆在一起,昭告百姓,说这些都是皇帝设的眼线。”
“现在京城好些人都十分同情您呢。”
云凤芷:“???”
她无意中搞出来的药,竟然这么厉害吗?
她叹口气。
“可惜了,这药的配方本就千金难求,药材更是罕见。要是能多做几个出来,都用不着宴行之动手,我自己就把狗皇帝给杀了。”
晚沏伸手给她拍拍后背。
“小姐,冷静,冷静。”
“您忘了,昨晚您还说,最近胎象不太稳,不能激动。”
云凤芷耷拉着眼皮,可怜兮兮的。
“哦。”
不过等了这么多天,皇帝也依旧没有派眼线过来,看来是放弃了。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后,赵嫣雨笑嘻嘻的来答疑。
“哎呀,还不是我聪明!”
“那日宴行之怒气冲冲离开,我刚好撞上,吓得我一夜没睡着。”
云凤芷挑眉。
赵嫣雨又道。
“然后宴行之就伤痕累累的回来了,我当机立断从衣橱里拿了件你的衣裳,和你梳了一样的发型,做了一场戏。”
云凤芷看她手舞足蹈的复述她是如何和宴行之佯装厮杀,又是如何伪造了血迹骗过了眼线,听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赵嫣雨摊摊手。
“衣裳已经坏了,我再赔你一件。”
云凤芷和晚沏对视一眼,同时对她竖起大拇指。
人才啊!
竟然能想出这种法子。
难怪皇帝都不着急派眼线来监视她,合着……他们都以为她生死不明了?
赵嫣雨昂首挺胸。
“哎呀,这些事情,我从小到大看的可多了,蓝月茹惯会伪装作假,我自然就学会了。”
“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管用!”
宴行之这个时候敲门。
“赵嫣雨,你的汤要糊了。”
后者尖叫一声,风风火火跑没了影。
宴行之大步走进来,赶走晚沏,反手关上门。
“我忽然想起来,现在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解决了所有眼线。奖励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