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想了想他们手头攥了许久的消息,终于松口气。
“好,我这就去办。”
云宏业朝着她笑。
“别怕,一切都还有我兜底。大皇子会对我们呈上的礼物十分满意,他肯定会把我们拉出泥潭。”
“云芝染会乖乖听话,云凤芷则会彻底调入圈套。”
“没有人能阻止我们。”
元氏心情更好了。
没错,没有人能阻止他们享福。
他们本就该比从前的云家站得更高!
她冷笑着,用力点头。
“对,这些好日子,本就该是我们的!”
说完,就大步离开!
云凤芷这两日已经开始研究第三种毒药的解药了。
现在京城流行的毒已经被彻底控制住,百姓们只要吃了解毒丸,半晌就能恢复正常。
这几日赵家似乎又买进了不少药材,应该是准备做“断肠红”这种毒药了。
云凤芷惴惴不安。
她只能确定,这几种毒药,一次比一次更猛烈。
到底会带来什么样的连锁反应,她也不清楚。
而且赵家好像过分冷静了,被她一一破解之后,竟然也没有勃然大怒……
这不对劲。
云凤芷只能加快手上的动作,一遍遍试药。
期间赵嫣雨能偶尔来帮忙,汇报一下赵家的动作。
可很诡异的是,赵家好像真的就消停下来,再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大概就这么过了三四日,晚沏终于将打探到的所有线索整理好,递过来。
云凤芷扫了几眼,眯着眼。
“我母亲随手递给她的茶水,和她体内用的药产生冲突,所以赵嫣雨才不是完整的药人?”
她看到这几行字,整个人有些懵。
“你确定吗?”
晚沏很谨慎的点头。
“奴婢查了云家这边,又仔细去查了赵家那边的情况,才敢往上写的。”
“茶水是当时最好的茶,我也写上去了。”
云凤芷翻了一页,才看见带着画的记录。
她手一抖:“竟然……是真的?”
晚沏僵住,哆嗦着开口。
“您是说,这茶水真的能和药发生反应?”
云凤芷闭了闭眼。
“所有茶水都会对药材产生深浅不一的影响,绝大部分都不会表现出来,但……”
“这种茶本身可以入药,所以才会产生更明显的变化。”
晚沏联想到从前的事,手脚冰凉。
“小姐,奴婢可以发誓,老爷和夫人真的不懂药理,也不会制药。”
“若他们真的会,也就不会发生中毒的事了!”
生怕她不信,晚沏直接跪下来。
云凤芷摇摇头。
“我当然相信。”
“自我记事开始,云家和药材就没什么太大的缘分。”
她又往后翻了几页,这才将纸放在桌上。
“幕后这人,千方百计的想把会制毒的帽子扣在我们云家头上……是大皇子?还是宴行之?”
她忽然有些判断不出来了。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很荒唐的觉得,这两个人都没有如此心机和手段。
晚沏眼眶都红了。
“老爷和夫人谨慎了一辈子,从未想过会被安上如此骂名!”
云凤芷听到这话的时候,脸色瞬间白了!
她倒抽一口凉气。
“难怪……难怪皇帝在知道我会医术之后,不仅没有半点愤怒,也不治我欺君之罪……”
“因为,只要我会医术,懂药理,云家会制毒这样的骂名就更能顺理成章的安在他们身上!”
晚沏僵住。
“您是说,幕后人是陛下?”
云凤芷缓缓摇头。
“不一定,看上去不像。恐怕他只是从头到尾都相信,云家本就是害死他爱妃的罪魁祸首。”
她攥了攥手,眼底阴沉。
“恐怕要出事了。”
云凤芷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冷静,逐一解释给晚沏听。
“赵家对我的怨恨本就存在渊源,相当于是把我爹娘的误会强加在我身上报复。”
“旁支最近没太多动静,但云芝染还故意过来试探,恐怕接下来不会放过我。”
她声音一点点冷下来,几乎要凝结成坚冰。
“宴行之和赵嫣雨本就有我们还不清楚的渊源,他本身又存在诸多疑点,还和毒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他绝不可能是我们这边的。”
“至于宴域一和皇帝……应该都在酝酿如何将罪名扣在我头上,直接定死云家下毒的罪名。”
晚沏有些慌,但看着云凤芷冷静的样子,又连忙振作起来。
“小姐您别怕,就算他们一起出手,奴婢也绝对会誓死保护你!”
云凤芷扯了扯唇角,眼底阴鸷。
“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件事应该会是赵家出头,其他多方面配合她。”
她手高高举起,又轻轻落在毒药的配方上,黑眸闪过汹涌的恨意。
“罪名就是……制毒谋杀。”
“恐怕连皇帝中毒都要算在我头上。”
晚沏被吓得差点摔倒。
云凤芷盯着几张药方,一时间也没能想出最好的脱身办法。
如果再次发生上次皇宫那样的遇袭,铁了心要置她于死地……
她能否还能幸运脱身?
云凤芷竟然不能肯定的说 可以。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当机立断。
“你最近注意旁支的动静,他们应该会是最先行动的。”
“以赵家的心机能力,绝不可能主动去找人,只会让人来求他们。”
晚沏应声,叮嘱她自己注意安全,就重新离开。
云凤芷眯着眼,盯着做到一半的解药,犹豫不定。
明知道赵家早就锁定了她,想一举将她毁掉,那这解药……
如果她不做,等毒药重新扩散,百姓们就只能等死。
如果做了,赵家忽然临时变卦,这解药就会被污蔑成她制毒并且故意扩散的“证据”!
云凤芷忽然从喉间发出冷笑。
明知前方万丈深渊,她却不能视而不见。
医者仁心!
她重新坐下来,继续研磨配药。
那是一条条活生生的命!不该成为赵家博弈的牺牲品!
大概深夜,又忽然下起雨来。
空气变得湿冷,云凤芷终于把手上的药材搁下,准备躺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然后是刻意收敛了的声音。
“芷芷,你睡了吗?”
是孟景安。
她微怔,放下准备解系带的手,一边整理衣裙一边往门口的方向走。
门打开,男人浑身湿漉漉的,带着血腥气。
她手顿住:“你受伤了?!”
男人缓缓走进来,摇了摇头:“你猜我打听到什么了?”
“旁支他们疯了!竟然要把云芝染送给大皇子做毒药试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