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认同。
这么多家族凑在一起,财力庞大,权势根脉错节。
云宏业又道。
“听闻当今陛下已经查到咱们这边了。”
“他和云凤芷关系匪浅,和从前的老皇帝截然不同,还是要小心。”
现场短暂愣了一下,随后发出笑声。
“怕什么,咱们这么多家族,难道他能为了一个女人,将我们全部抄家屠尽?”
“就是!怕他做什么,要是按照他的性格,查到咱们早就该动手杀人了,可到现在都没动,是因为什么?还不是不敢?”
这些人态度张狂。
云宏业忽然觉得他们说的有理。
“你们说得对!咱们这些人,就是整个京城的支柱。和一个女人相比,自然是咱们更重要。”
这些人互相看看,又凑在一起商量杀云凤芷的对策。
——
云凤芷这边,已经开始沐浴了。
身上的血腥气被冲掉,她整个人趴在木桶边缘,眯着眼放空。
可就在这个时候,宴行之来了。
晚沏正在小厨房帮她准备餐食,门口侍卫将他放进来之后,他毫不犹豫就敲门进来。
“有件事……”
话都没说完,他后知后觉听到了水声。
虽然被屏风隔开,宴行之却还是进退两难。
“抱歉,是我唐突了。”
云凤芷从这个方向,能看到男人影影绰绰的轮廓。
她忽然想起上次临走前,两人定下的约定。
她也不扭捏,只让人把门关好进来。
“既然是要紧事,现在说吧。”
宴行之喉结上下翻滚。
屋内是很浅的药香,和云凤芷身上味道一模一样。
他压下杂念:“蠢蠢欲动要对付你的家族,算下来大概有十家。”
云凤芷微微挑眉,倒是意外。
竟然有这么多啊。
男人脸色不算好看:“这些人定会不择手段,甚至联手向朝廷施压,我……”
话都没说完,就听到哗啦啦的水声。
紧接着,女人就出来了。
发尾是湿的,水珠滚落,打湿了布料。
宴行之倒抽一口凉气,想说的话就卡在嗓子眼,再也说不出了。
云凤芷走的并不快,声音还是一贯清亮柔和。
“你现在是皇帝,为了大局自然不能轻举妄动。如果准备把我交出来以安抚他们,记得提前和我说一声。”
语气淡淡的,好似早就猜到了。
宴行之神色一变,语气就越发压抑。
“朕从未想过这种事。”
云凤芷这下倒是意外了。
她抬头看他。
两人距离很近,女人肌肤透着沐浴后的粉,浅淡的香气密不透风裹挟而来,叫人险些陷落。
宴行之忽然觉得有些热。
他将头扭到一旁,不再看她。
“我来是通知你一声,已经抓住其中一家的把柄,御林军已经去抄家了,之后就……满门抄斩。”
云凤芷正擦拭头发的手顿住。
满门抄斩?
她看着男人,忽然勾唇:“想杀鸡儆猴?”
“宴行之,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她是真提起兴趣了,手指落在男人手臂,下一秒,整个人就乖顺贴在他身前。
“说的简单点,我现在最宝贝的地方在于,肚子里是你的血脉。”
“但这十个家族,应该几乎掌控了整个京城的命脉吧?若他们抵死不从,甚至意欲谋反,你刚坐上的皇位可就……”
不难听出她语气中的戏谑。
宴行之将人箍在怀里,低头看她。
漆黑的眸映出晦暗,像是夹杂了无数复杂的情感。
很快,又变成那副残暴无度的模样。
“那又如何?”
“朕既然是皇帝,就有资格处置任何人。不听话的,都杀了。”
云凤芷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久未的暴虐。
通过猩红的瞳仁,她心狠狠颤了颤,不自觉往他怀里缩。
宴行之勾勾唇,语气多了些愉悦。
“或许在别人眼里,整个京城的安定和一个女人,孰轻孰重很好区分。但对我来说……”
他手轻轻抚上女人的肩头,又落在她漂亮的锁骨上。
“我讨厌一切威胁。”
“这次放过他们,下次他们定还会找其他借口。不断挑衅,一直到我乖乖成为他们的傀儡。”
云凤芷盯着眼前那只手,忽然张口咬住。
任性的留下一排牙印。
男人似乎怔住,许久用这只手,捏住她的下颌,细细摩挲。
“怎么,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云凤芷支起身子,勾住男人的脖颈,将两人中间的距离彻底缩到最短。
“自然。”
“我想听你说,你心里有我,要护着我。”
嗓音甜腻娇柔,像狡黠的猫爪,一下下挠着。
心痒难耐。
宴行之喉结上下翻滚。
“可惜,你在做梦。”
说出来的话分明无情,却又多了几分暧昧。
“朕从不会因小失大,更不可能为了某个人而去对抗巨大的利益。”
他手指上有薄薄的茧子,拂过她肩头时,被薄茧剐蹭着,痒痒的。
她“咯咯咯”的笑起来。
“宴行之,你就嘴硬吧!”
“你方才分明脸红了,这里也红了。”
她抬手捏住宴行之的耳尖,似乎今日偏要争出一个定论。
“你瞧,现在都还是红的。什么因小失大,我才是更重要的那个吧?”
这些话她说的坦率又自然,配合娇嗔的表情,竟让男人恍惚一下。
云凤芷得寸进尺,勾住他一缕墨发。
“宴行之,你在强撑什么呀?承认我很重要,有这么难吗?”
漂亮张扬的面孔,极有特色的狐狸眼,在宴行之眼前无限放大。
女人和其他人截然不同,她大胆的撩拨他,也不计后果,径直吻上他的唇。
宴行之拥住她的那只手,忽然紧紧扣住她。
云凤芷勾勾唇,故意似的吊着他,不肯让他吻个彻底。
“宴行之,你说呀。”
“只要你说,我就是最重要的,你今日做什么都可以。”
分明眼底澄澈,整个人却娇媚的出奇。
宴行之只觉得心头像是烧了一把火,想将人推开,却被一股巧劲彻底缠住。
女人娇气乖张的声音就在耳边。
“想跑?宴行之,这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我才不会轻易把你放走呢。”
宴行之只觉得,自己脑子里那根弦,摇摇欲坠。
他手上用了几分力气。
“云凤芷,你能为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承担后果吗?”
声音哑了。
手却徐徐往上,捏住她的后颈。
声音危险又低沉。
“现在,你还有逃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