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默愣住。
“主子您不是说……最讨厌京城有这方面的谣言吗？”
宴行之只扫了她一眼，半个字都没说。
言默不敢再问，只迅速扭头离开。
——
云凤芷回去之后，晚沏一把拉过她，仔仔细细检查了个遍，确定她身上没有任何可疑痕迹，这才长舒一口气。
“小姐，现在京城都在传闻，说三皇子看上您了。”
“哦，不是您，是……云裳姑娘。”
云裳姑娘，是云凤芷给自己假身份取的名。
晚沏见她好像不着急，又道。
“小姐，三皇子已经好些日子没出现。可偏生在这种节骨眼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抱着您招摇过市，这其中绝对有阴谋！”
云凤芷也不傻。
她当然知道，宴行之绝不可能是因为所谓的“喜欢她”才会去找她。
他如今能和大皇子斗的不相上下，甚至隐隐有能压倒大皇子的趋势，定不可能是个感情用事的人。
所以她微微点头，又联想到宴行之把她强行抱走之后的种种反应……
“他十分肯定的说自己不是下毒这件事的幕后黑手。但我敢肯定，他肯定知道这件事，并且……”
她想起宴行之欲言又止的神情，还有略显阴鸷的果决。
“或许他还可能想推波助澜。”
“至少现在，我看不出他会减少牺牲的可能性。”
晚沏愣住。
“所以他这是隐性的威胁吗？”
云凤芷勾勾唇。
“分明是明晃晃的威胁，他说以后不会帮我，还说我会死。”
见晚沏明显变得关切的眼眸，她忽然笑起来。
“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现阶段……还是先救活皇帝比较重要。”
晚沏这才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规整出来。
“听说皇帝的毒是日积月累来的。上次小姐你帮忙施针，应该只是压制住了毒素的蔓延，听闻这几日……又不行了。”
云凤芷想起上次宴行之的主动，还有这次全然没提起来的沉默。
忽然笑了。
“看来这宫里，有的是人想让他死。”
“虽说如果宴行之登基，我也能想方设法让他帮我和离。但……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晚沏心领神会。
“是，奴婢这就去散播消息。”
云凤芷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动静小一些，最好不要被宴行之发现。只要能让皇帝知道有我这么个人就行了。”
“一旦有被发现的风险，就马上放弃。”
晚沏应声。
她只是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宴行之在得知小姐的计划之后，会暴怒。
但……管他呢。
云凤芷第二日去药材铺的时候，门口多了不少人在观望。
甚至还有人在她身上指指点点。
她不为所动，继续淡定的给人把脉拿药。
然后，就有两个人急匆匆的抬着一个面色发青的人进来。
“云裳姑娘，救命啊！”
“我夫君昨日夜里忽然高烧不退，紧接着就出现了那些中毒的症状，现在已经快没有呼吸了！”
云凤芷帮眼前的病人拿了药包，收好钱之后，这才连忙过来。
在蹲下把脉的瞬间，她脑子里似乎闪过几分疑惑。
在确定症状之后，她安抚道。
“还能救过来，但情况比较复杂。”
说着，她吩咐晚沏关门。
将门口看热闹的人遣散，云凤芷又一次把脉，语气有些急切：“我需要施针，还会喂药。在这期间，病人有可能会出现痛苦的反应。”
“所以需要你们回避一下。”
两人十分信任她的医术，满脑子里也只听到了“能救”这两个字。
所以两人千恩万谢的离开，约好两个时辰后过来接人。
门再次关上。
云凤芷跪坐在软垫上，抬手施针。
针扎下去的瞬间，地上的人忽然急促的喘气。
晚沏连忙递过来一个小瓷瓶。
云凤芷麻利的喂下去一颗药丸，眼底清冷。
“这个人有些棘手。”
“晚沏，我们一开始的猜测方向，有可能就是对的。”
她头也不抬的施针，语气更严肃几分。
“前面那些人对药压根不耐受，这样的人恐怕就算被幕后那些人带走，也没太大的用处。”
“但这个人不一样。”
她把针全部扎进去，这才隔开他的手腕。
鲜红的血流出来。
晚沏彻底傻了：“这……”
云凤芷点头。
“没错，虽然同样吃了毒药，同样也有中毒的反应，但这个人显然……”
“吸收了所有药效，可以成为药引。”
晚沏愣在原地，一时间都快忘了反应。
成为药引？
药人？
云凤芷神色严肃。
“我曾经在一本医典里看到过，有一种特殊的做药手法，可以快速筛选出他们需要的药引。但代价是……无数人的性命。”
“虽然不知道这场阴谋背后到底是谁主谋，但不管如何，肯定不是普通人。”
她眼底闪着寒芒，又给人塞了两颗药丸。
男人抽搐起来，嘴角涌出大量的血迹。
云凤芷脸色更差。
她伸手将心口的两根银针拔除，两手忽然用力按压在心脏的位置。
银针扎的所有位置，都开始渗血。
云凤芷额头全都是汗，半个时辰才堪堪停手。
“救……救过来了。”
晚沏连忙将她扶住。
云凤芷缓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这才继续蹲下，把银针全部拔出。
晚沏负责帮忙擦拭他身上和地上的血迹，又打开窗子通风。
等人来接的时候，除了残留在男人身上的血迹之外，已经找不出其他痕迹。
两人见男人竟然真的醒了，激动的快要给她跪下。
云凤芷将人扶住，这才仔细叮嘱了后续的照顾流程。
她这次没有急着回去，而是认认真真将这次医治过程和观察到的所有信息全部记录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仔细将脸上的易容去掉，又把声音变回来，才和晚沏回去。
只是没想到，才刚回去，云凤芷就撞上了萧元序。
男人脸色阴鸷，死死地盯着她，忽然嘲讽起来。
“是你给三皇子告状的？”
云凤芷皱眉：“告什么状？”
萧元序大步逼近。
“云凤芷你还装！”
“要不是你告状，三皇子又怎么可能盯上云裳姑娘？我又怎么可能受伤？！”
云凤芷嗤笑。
“所以呢？你自己非要强行把人掳走，还不允许别人英雄救美？”
“再说了，我若真的能左右宴行之的决定，还会在这里受你的气？”
萧元序的愤怒收敛几分，很快就被贪婪所取代。
“你说的也有理。”
“既然我得不到云裳姑娘了，那今晚，我就好好地疼爱你一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