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落棠脸色一僵，立刻埋下头装作没看见顾慕辰，越过他就要走。
看他这表现，她没估计错误的话，她寄的那一箱东西他应该已经收到了。
顾慕辰咬紧了后槽牙，伸出手一把扯住她的包，把她拦了下来，然后逼着她接过他手里的早餐。
虞落棠看了眼时间，无奈地叹了口气，跟着他上了车。
在顾慕辰的眼神威胁下，她迫于无奈往嘴里喂粥。
算他歪打正着，正巧她昨天吃外卖吃得有点上火。
虞落棠一边看时间，手上加快了动作。
顾慕辰看她吃得着急，皱紧了眉头呵斥她两句，然后拿纸巾要擦她的嘴。
虞落棠反应迅速地避开他的手，扯过纸巾自己随意擦了两下，然后团成一团塞进他手里。
顾慕辰眉心一跳，脸上写满了嫌弃。
虞落棠视若无睹，不耐烦地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赶紧开车。
“你搞快点，既然做司机就要有守时的觉悟，我快来不及了。”她说完拿出化妆镜，旁若无人地开始补妆。
顾慕辰硬生生把不满咽了下去，开车的同时跟她解释照片和日记的事。
“你也知道那都是以前，你别多想，我和宋安宜之间没你想得那么复杂。”他说完咳嗽两声，试探地观察虞落棠的表情。
他不提还好，一提虞落棠就一肚子的气。
虞落棠瞪了他一眼，一抬头注意到前面的红绿灯，没忍住冲他发了顿脾气：“你能不能好好开车？不至于因为热搜的事要我小命吧？”
顾慕辰被她一噎，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彻底放弃了跟她交流的想法。
虞落棠让顾慕辰把她提前放下车，招呼都没打一声，头也不回进了录制现场。
顾慕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不见，沉默地点了一支烟。
因为晚到了会儿，虞落棠跟大家知道了声歉。
导演先跟他们介绍了一下大概的流程，这次录制内容是选手的初舞台表演和评级。
节目组给五位嘉宾都发了台本，每位选手的资料在他们手上，一些需要特别关注的选手也标明了。
这也算是选秀节目公开的秘密了，大家都心照不宣。
虞落棠默默听着导演的安排，从头到尾一言不发，表情看不出来情绪。
录制过程中，其他几位导师主动cue一些选手，给他们加时表演的机会。
有实力的虞落棠真心夸几句，没亮点的她实在挤不出笑容，态度难免有些敷衍。
镜头给到虞落棠的时候她表情有些严肃，节目组突然中断录制把她叫去谈话。
“虞落棠，请你来不是真的为了让你当花瓶的，你多少给点反应才有节目效果，选手也会有镜头。”导演咬牙切齿地看着她，明显感觉得出来他是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呵，还兴道德绑架了？难道选手不是该靠自己的实力和人格魅力博取镜头吗，怎么都成她的锅了？
虞落棠本来也憋着气，因为被导演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当场跟他发生争执。
由于他们耽搁的时间有些长，选手和其他四位导师明显感觉出来气氛的不同寻常，心情有些复杂。
现场的议论声逐渐清晰，虞落棠丝毫不肯妥协，导演的耐心即将告罄。
他要早知道虞落棠是这么一头不知变通的倔驴，一定不会选中她来参加节目。
导演看着虞落棠固执的表情，肠子都悔青了，只能退一步跟她提条件，让她克制下表情尽量露出笑容。
虞落棠勉强答应下来，再遇到被明确标注需要特殊关照的选手表现得不尽人意，就用职业假笑应付过去。
一轮轮下去，她的脸都快笑僵了。
虞落棠不动声色地揉了下面部肌肉，掩面捂嘴。
被迫营业这也太痛苦了！
终于轮到许云上台，她的眼神在看向虞落棠的时候停顿片刻，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看起来格外紧张。
虞落棠鼓励她两句，满含期待地示意她开始表演。
许云是个上进心很强骨子里很倔的女生，她不止一次听何岩说起她为了这次的节目，平时是如何努力提升自己的唱跳能力的。
虞落棠本来对她挺有信心的，谁知道她一上来就掉链子，走位的时候直接撞上了队友，影响了整体的发挥。
表演结束，现场一片沉默，许云自己先忍不住哭出了声。
其他几位导师立刻出声安慰许云，她的眼泪越掉越凶，一度有些控制不住。
虞落棠直接当场黑脸，拿起话筒第一句就是“你觉得自己很委屈吗”。
她不留情面的态度把所有人都吓住了，许云的抽泣声被迫中断。
虞落棠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站起身面向身后的所有选手，冷声开口：“这是个难能可贵的机会，你们上台不是来卖惨的，难不成你们觉得利用同情票就能出道？”
不少选手直接避开她的目光，羞愧得埋下了头。
虞落棠看收到效果后，勒令其他选手把许云当反面案例警醒自身。
许云带着一脸花掉的妆下了台，现场气氛一时间变得特别紧张。
导演满意地点了点头，让摄影师给了虞落棠几个表情特写。
是他狭隘了，虞落棠比他想象中上道得多，还会故意制造冲突点给节目增加观看性，他果然没看错人！
不知道是不是虞落棠的话起了作用，接下来的选手因为压力倍增表现更加卖力，差强人意的表演也几乎没有出现了。
尤其是一些自带笑点的选手，上台后明显表现出对虞落棠的畏惧，各种表情包格外精彩。
导演没想到有这样的意外之喜，休息的时候再次把虞落棠叫过去，不计前嫌地夸奖她。
虞落棠一脸懵地听完导演对她的高度赞扬，下意识张开了嘴，表情有些迷茫。
导演嘴里说的是她吗，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设计了这么多内容？还是说是她低估了自己的优秀程度？
虞落棠清了清嗓子，故作淡定地冲导演摆了摆手，假意谦虚两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一百一十位选手表演结束，导师公布评级和接下来的赛制。
录制结束，虞落棠出了录制大棚，不经意瞥到顾慕辰的车居然还停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