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软没想到沈昼会委托姜至这样的案子。
这件案子对于沈昼来说，没什么收益。
相反，他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金钱，只为了去搞一个闫肃。
可就算是把闫肃弄倒了，又如何。
商人最不明智的，就是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沈昼是聪明人，不可能会做这种赔本的买卖。
所以，理由是什么？
姜软抿着唇，思忖了片刻。
有一种可能性，能给沈昼的所作所为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姜软不愿意接受这个结论。
两年了，理论上来说，他们之间早就断了。
如果假设成立，沈昼是在把自己推进万丈深渊。
“他该不会……是为了你吧”过了很久，方缇喃自顾自说了一句。
简单的一句话，却在姜软的心上激起了千层波浪。
车窗倒映着路边树木的剪影，姜软微微仰着头，看着玻璃清亮的光晕。
“不是吧。”姜软轻笑了一声，“忘了吗？他已经要订婚了。”
方缇喃沉默了片刻：“管它呢……管他是不是为了你，反正他这么干，对你没有坏处只有好处。”
是啊。
姜软缓缓地摇了摇头，摒除了脑海中多余的杂念。
她要做的事情很多，没有时间再分给不相干的人和事了。
*
闫肃的事情闹得还挺大。
出乎姜软意料的是，闫肃之前利用职权玩弄的那些女孩子都纷纷站出来发声，其中也不乏未成年的小姑娘。
按照事情发生的时间来算，那时候被迫和闫肃睡的女生里，最小的才十二三岁。
低于十四岁的年纪，事情就变得严重了起来。
诱/奸/幼童，这可是犯罪。
当闫肃曾经做的那些丑事被爆出来时，曾经那些和他有着深度利益捆绑关系的人，都纷纷站出来指责痛斥，仿佛他们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局外人。
他们那么努力地想要撇清关系，就像当初他们又是那么努力地想要爬上闫肃的床。
圈子里的人深谙，这一切都是白日集团在背后使的力。
商场如战场，大家也都把这认作是白日集团扫清自己在影视行业的障碍。
闫肃的事情了结之后，姜软在国内的路好走了很多。
很快，她回国之后的第一个项目就敲定了。
签合同那天，姜软没想到会碰见温仰。
安静的咖啡厅里，温仰闹出了很大的动静。
她是来找茬的。
更确切地说，她是来阻止姜软签约的。
姜软靠在椅背上，抬起头，斜眸看向了温仰。
她和温仰没什么交集，能让她找过来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沈昼。
“合同你不能签！”温仰伸手拦在了姜软的面前。
“哦？是吗？”姜软觉得有意思，轻笑了一声说，“温小姐这么气势汹汹的，总要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吧。”
温仰：“你少装！”
姜软：“我需要跟你装什么？”
“你明知道这是沈昼给你的资源！”温仰气呼呼地说，“你们已经分手了！你没资格用他的人脉！”
见温仰现在这副样子，姜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暂且不提我是否知道这是沈昼暗地里帮的忙。就算是我知道，我求他来的生意，你又有什么权利阻挡？”
“我真没想到，你能这么不要脸！”温仰气的胸口都在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借着生意上的往来，找机会跟他旧情复燃！我告诉你姜软，我绝不可能让你得逞的！你如果胆敢再招惹沈昼一次，我会让你在这个圈子里彻底混不下去！”
安静地听她说完，姜软的脸色逐渐暗淡了下来。
她的眼睛里蕴藏了一抹淡淡的杀意，这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不好惹。
“我给你个机会，收回刚刚说的话。”姜软的声音很冷。
“笑话！你给我机会？！”温仰嘁了一声道，“怕了吧？姜软，这就是我跟你的差距。你永远只能活在别人的光芒下，看着别人的脸色生活，而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你这辈子再也翻不了身！你敢勾引我的未婚夫，就要承担我盛怒的后果！”
姜软耐着几分性子，看着面前张牙舞爪的女人。
看来豪门的身份也没给她镀层金，反倒是让她的嘴脸更加难看。
“有件事我很好奇，温小姐。”姜软慢悠悠地开口，那这一把无形的钢刀就往温仰的心口里捅，“你口口声声说沈昼是你的未婚夫，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在公开的场合承认过？我想，总不至于是两年过去了，沈昼转性了，喜欢玩隐婚那一套了？”
两年前，沈昼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公开承认过姜软的存在。
但迄今为止，关于温仰的身份，沈昼却始终没有给一个明确的答复。
只有营销号不停地发些文案，带节奏，说沈昼已经悄悄地和温仰订了婚，沈昼没澄清罢了。
或许，这些所谓的捕风捉影的消息，都是沈昼的意思。
他不/爱温仰，却又要用她。
还挺渣。
姜软不动声色地勾起了唇角。
“你笑什么？！”温仰被姜软刚才的问题堵住了嘴巴，答不了这个，只能在姜软的反应上做文章。
“觉得你好笑啊。”姜软解释着，目光里又掺了几分同情，“我只是觉得温家的大小姐罪不至此吧，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对方却连逢场作戏都不愿意。”
温仰气得脸都红了：“你！”
姜软饶有兴味地欣赏着温仰的面色，佯装出一副关切的模样安慰道：“温小姐没事吧？你看上去状态不是很好呢。”
“你少假惺惺了！恶心。”温仰握紧拳头，言辞有些苍白地说，“我和沈昼的事轮不到你来操心，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你回国使点小手段，沈昼就会和你在一起了？我告诉你姜软，别痴心妄想了！我和沈昼身上有巨大的商业往来，我们是捆绑在一起的利益关系，你不可能拆散我们，除非白日集团的这个掌权人沈昼他不想当了！”
“所以，温小姐只能用利益拴住沈昼的人了么？”姜软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领，低声道，“还是温小姐有什么别的方法拴住沈昼的心？尽管使出来吧，温仰，让我看看你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