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冷静一段时间的。
可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沈昼那张招人喜欢的脸。
当然，还有他的八块腹肌。
他知道她馋他，他还挺得意。
姜软想着就忍不住开始生闷气。
也不知道是被新项目的剧本折磨得夜不能寐，还是因为实在有些想他，姜软一整晚都没有睡好。
隔天顶着黑眼圈在公司会议室里和编剧团队煎熬了一个上午，终于按照沈昼昨晚在电话里说的把分集大纲调整好。
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姜软抬起头，就看见了秦霜。
她两手提满了星巴克进来，给桌前坐着的人一人分了一杯。
“大家辛苦了，我请大家喝下午茶。”她笑得眉眼弯弯， 把最后一杯拿铁递给了姜软，“姜组长喝咖啡，要说辛苦呀，还是你最辛苦啦。”
拿铁递到她手边，姜软撇开没接，里面洒了几滴咖啡出来。
“不好意思啊姜组长，我不是故意的。”秦霜一手拿着咖啡，另一只手抽了两张纸巾要给她擦。
姜软站起身，嫌恶地避开。
秦霜因为她闪避的动作没站稳，手中的咖啡掉下来，泼了半张桌子。
一个上午的劳动成果瞬间毁于一旦。
几个同事连忙将湿答答的思维导图稿纸拿了出来，短短十几秒的工夫，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一片。
“快拿吹风机过来。”
几个编剧忙得焦头烂额都还没哭呢，旁边的秦霜倒是眼睛先红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大家……”说着，她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见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编剧们反过来安慰她：“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好心。”
秦霜转过身：“真的很抱歉，我来帮你们……”
话说了一半，手腕就被狠狠地抓住了。
姜软攫着她，不给她反抗的余地。
“演够了没？”她漠然发问，声音沉得瘆人。
秦霜眼角挂着泪，满脸的无辜：“什么？”
她看到这张人畜无害的绿茶脸就恶心得厉害。
“你就这么柔弱不能自理，连杯咖啡都拿不稳？”姜软抬眸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道，“实在抖得厉害，我送你去医院。”
姜软话音刚落，秦霜登时哭得更凶了。
“行了姜软。”看着满桌狼藉的资深编剧老师冯舒楠不耐烦地说，“人小姑娘好心好意给你买咖啡，不想喝也没必要推吧，你刚才接过来不什么事都没有吗？”
兴许是这几天编剧们都被研至金融那边折磨得憋着团火，连带着看中间传话的她也极度不爽。
秦霜哭着打圆场：“冯老师，您别说姜组长，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拿稳，才让你们一个上午的努力前功尽弃……”
“也没前功尽弃，吹干了还是能找回大部分的。”冯舒楠侧过身睨了姜软一眼，道，“人小姑娘刚来几天，你没必要对新人这个态度吧？说实在的，我们尊重你，你才是姜组长，我们不买账，你就什么都不是。都是打工的，没必要把自己摆在多高的位置上。”
空气因为这三言两语变得稀薄了起来，火药味瞬间弥漫了会议室的每一个角落。
其他几个小编剧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眼巴巴地看着不远处老师和组长的对峙。
秦霜红着眼望向姜软，眸底浮现出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得意。
姜软没搭理她，转口把冯舒楠怼了回去：“冯老师，你还真是未经他人苦就劝他人善啊。”
“你苦什么？你欺负新人你还有理了？”冯舒楠拧眉道，“就算是有什么私人恩怨也别带到工作当中来，大度一点不行吗？”
秦霜见状连忙拉住了冯舒楠的衣角，小声嗫嚅道：“冯老师，你别为我出头了……真的很感谢你，但是我真的不愿意看你和姜组长为了我吵架……”
“和你没什么关系，早看她不顺眼了。”冯舒楠拍了拍秦霜的手背，示意她不用放在心上。
“我是觉得咱们组里的人真的太辛苦了，加班加点这么多天了还是没有结果。”秦霜咬住唇，低声道，“所以我才想着姜组长和研至金融的沈总监都住一起了，姜组长晚上回家和沈总监说说咱们组的难处，就不至于让大家跟着这么熬了呀……”
以前她怎么不知道呢，自己十年的好闺蜜竟然这么会挑拨离间。
简直是甩锅和卖惨的一把好手。
“她公私分明，高风亮节，就活该我们几个做她高升的垫脚石呗。”冯舒楠拉着脸，伸手把手里的剧本资料甩了姜软一脸，“谁爱干谁干，反正我不是不干了。”
说完，她拉着秦霜转身就走。
到了门口，冯舒楠又回过头来看着会议室里呆若木鸡的几个年轻小编剧：“不走干嘛？还准备留下来给姜组长铺路？”
在老师的严厉威吓下，几个小编剧忙抱着笔记本电脑跟着冯舒楠跑了。
空调的暖风吹得会议室里盆栽的叶片来回扇动，偌大的会议室里就剩下了她一个人。
姜软用最快的时间将现场收拾好，走出会议室的时候看到不远处的秦霜正和几个编剧有说有笑。
见她来，几个人脸上笑意顷刻间消了大半。
秦霜就这么看着她，眼神里汹涌的恨意已毫不遮掩。
姜软坐回工位上，甚至懒得抬眸回应一下秦霜的眼神。
当天下午，一组的编剧团队就罢工了。
冯舒楠资历深又写过两个爆剧，公司高层都捧着她，现下她心里不爽了，公司里自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顺着她的意思来，暂时让她先在家远程办公。
因为冯舒楠的事情，姜软被副总训了半个小时。
都以为她工作失误引了上面高层不满，唯独姜软心里门清，安副总这是舍不得自己的小美人在她这里受委屈，平时他找不着机会说她，这次有了冯舒楠作为导火索，这小鞋穿得也就顺理成章了。
副总让她向冯舒楠和秦霜道歉，她二话没说直接拒绝。
“平时跟你说了多少次，收起脾气，善待同事！你倒好，现在好不容易拉来投资的项目就要黄了，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不会黄。”姜软站得笔直，声音不卑不亢，“这项目真要因为这点小事垮了，那就是我没本事。不用你说，我自己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