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如宁的视线从他的脸慢慢移到他那微微泛红的耳垂上,而后匪夷所思的啧了一声。
她居然把这厮看害羞了?
真不经看。
按照当朝归宁习俗,新人要在娘亲住上两日,第二日晚要新郎独自去宗祠拜祭,并睡上一晚,燕王乃当朝王爷,拜祭自然就免了,只需睡上一晚即可。
第一日晚,依旧是肖如宁睡地,陈景礼睡榻,瞧着她习以为常没有丝毫抱怨的抱着被子离开的背影,陈景礼心中悄然浮起一丝异样的情绪,他叫住肖如宁。
肖如宁抱着锦被呆萌的转头,眼中浮现出迷茫的神色,“干嘛?”
“那个张书生,你以后莫要再见了,若是传出什么不好的传闻让本王蒙羞,本王定不会轻饶了你们。”
肖如宁迟迟没有回话,惹得陈景礼剑眉微抬,微怒道:“你不会嫁给了本王心里还想着跟张书生私下往来吧?”
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悦,肖如宁回过神来,竖起纤细四指指天,语气铿锵有力发誓道:“请王爷放心,我肖如宁既然嫁给了王爷,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断然不会再做他想!”
她的脸颊粉扑扑的,额上的碎发在烛光的照耀下在脸颊上生出几分淡淡的阴影,唯有那双眼睛,明亮又澄澈。
陈景礼的眼神有片刻的失焦。
见他愣住不说话,肖如宁抱着被子折回来,她弓着背,瞳孔里透出他的影子,两人距离很近,呼出的灼热鼻息几近纠缠,陈景礼的目光徐徐落在她丰润的唇上,在她猛然靠近的那瞬,所有的力气回身,他像是见到什么了不得的物件似的,拼命往床角挪去。
肖如宁一头雾水,“王爷?”
他表情为什么跟看到鬼一样?
床角是烛光照不到的昏暗之地,两片红云悄然爬上了陈景礼的脸,有力的心跳扰乱了他的思绪,他近乎恼羞成怒的斥责她:“睡你的觉去!离本王远点!”
平白无故的被训了一通,肖如好脾气的忍了忍,辫子一甩,不再理会他,小跑着跑到自己的地盘打滚去了。
翌日一大早,天都还没亮,便听到有人在外面哐哐敲门,肖如宁在柔软的被子打了个滚,含糊不清的问:“谁啊?”
门外传来肖如归婉转的女声:“姐姐,是我,如归,您和姐夫醒了吗?母亲让我过来叫你们去用膳。”
肖如归?
这名字简直比什么都醒目,肖如宁的瞌睡虫瞬间跑光了,她有些紧张的坐起来,“哦,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我跟王爷一会就去!”
肖如宁的声音紧张的都结巴了,肖如归不得不怀疑其中有鬼,更是不愿意离开了,“姐姐,要不要如归帮忙呀?姐夫的眼疾未愈,妹妹也是可以帮忙的!”
说着就要推门而进,肖如宁以八百米冲刺的疯狂速度,在肖如归推门进来之前,抱着被褥冲上了床榻,把睡眼朦胧的陈景礼压了个半死。
陈景礼痛苦的叫了一声,俊脸因着疼痛而微微有些狰狞,肖如宁根本来不及道歉,她已经大呼小叫的进来了,瞧见两人的姿势时整个人都僵住,眼珠子都不动了,下一刻,她发出一声鬼叫,并以迅雷之势冲了出去。
肖如宁的手巧合的按在了大腿根处,还按了两下............
陈景礼喉间溢出一声暧昧的低吟,神色变得既痛苦又欢愉,他近乎咬牙切齿:“滚开!”
肖如宁如梦方醒,赶忙从陈景礼身上下来,一张老脸红了个通透,“抱歉,我我不是有意的。”
她说话都开始结巴。
陈景礼在初春的天气里,出了一身的热汗,他没好气的看了肖如宁一眼,“走远点,女流氓!”
肖如宁被骂的半点脾气都没有,但是还是耐不住自己话多,“矫情什么呀,咱们都成亲了,我摸一下怎么了,我亲你睡你都合理合法!”
陈景礼呼吸一滞,随后恼怒的天崩地裂:“滚啊!”
此事让两人不欢而散,半夜,陈景礼去了宗祠的房间里睡觉,他睡眠向来很轻,门吱呀一声开了的时候,他就醒了。
待有人蹑手蹑脚的爬上他的床榻时,他几乎第一反应就以为是肖如宁,正想质问他要来做什么,鼻间却突然涌上一股浓烈的脂粉味,他动作一顿,“如宁?”
肖如归外头只罩着一件单薄的淡粉色轻纱,里面穿着赤色鸳鸯肚兜,她媚眼如丝的瞧着陈景礼,将自己的娇躯贴了上去,“王爷。”
肖如归?
陈景礼心中嫌恶万分,那呛人的脂粉味让他鼻子里很不舒服,他强忍着将她丢下去的冲动,似笑非笑的开口:“想爬床?”
肖如归媚笑一声,又不依不饶的凑了上去,“王爷,深夜寒凉,让我来帮你。”
在她的红唇即将碰到陈景礼的时候,腰腹间一阵猛力袭来,她的惊呼脱口而出,一阵天旋地转踢下了床。
地面冰冷坚硬,将她娇嫩的皮肤擦得泛红生疼,她震惊的看着陈景礼:“王爷?”
陈景礼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方白色的丝帕,垂着眼睫一根根将修长的手指擦拭了个干净,“区区贱婢,也妄想爬本王的床?是本王对你们太过于仁慈了,才让你们如此不知所谓?”
手指挑开那方丝帕,他厌恶道:“滚,别让本王再见到你!”
肖如归这才明白,原来燕王是将她当成要爬床的奴才,她动动唇想要解释,可方才的旖旎气氛早就不见,万一燕王对肖如宁是真心,知道了自己身份反而麻烦。
她不再做任何辩解,爬起来灰溜溜的跑了。
解决了要爬床的肖如归,没了肖如宁的磨牙声,陈景礼躺榻上半宿难以入眠,他翻来覆去直接将锦被一掀,去了肖如宁的院子,还没进去,就瞧见屋内燃着盏烛火,屋子里的两道人影倒映在窗户上。
他诧异。
难道肖如宁也如自己一般难以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