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平缓的行驶在路上,向普陀山出发。
仅仅相识两日,但陈景肆已经摸透了肖如宁的喜好,特意在车上备了上好的糕点,还有肖如宁爱喝的果茶,和一些小吃。
这一路上,肖如宁的嘴就没停过,几盒糕点没一会就被她给吃完了。
“你和我过去见过的女子真是不同。”陈景肆感叹了一句。
“肆哥儿是想说我比一般女子能吃吧?”肖如宁倒也不介意被这么说,这的确是事实,她胃口比一般女子好得多。
谁知陈景肆却是摇头:“我不是此意,是因如宁身上多了几分潇洒和豪气直爽,让我觉得与你相处很轻松。”
无论在何人面前,陈景肆都要端着太子架子,这并不是他愿意的。
可那些人的恭维和谦卑的话语,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自己的身份,他不端着也不行。
反观肖如宁,丝毫没有因着自己是太子而拘谨和恭维,反而是继续我行我素。
直爽又不丢规矩礼仪,这样的女子他还真是从未见过。
倒是和他三弟有些像呢。
想起陈景礼,陈景肆心里一沉。
对啊,肖如宁是燕王妃。
自己这般做,是不是有些不好?
“肆哥儿?”见陈景肆在发呆,肖如宁唤了一声。
回过神来,陈景肆眸光恢复清明:“我在。”
“快到了。”肖如宁掀开帘子,提醒了一句,“在山上有何需要注意的吗?”
她从去拜佛过,怕自己粗鲁的举动惹恼了楚家人。
“心诚知礼就好,还有普陀山上吃的都是素膳,是不能见荤腥的。”
陈景肆记得肖如宁无肉不欢,特意加了一句。
肖如宁尴尬一笑,挠了挠头:“这个我知道。”
车子停在山下,也是无法在行驶。
下了马车,看着周围的景色,肖如宁瞳孔不断放大。
这里实在是太美了。
四面群山环绕,野花树木围促,偶尔还会瞧见几只调皮的野兔从草丛里跳出来。
不知名的鸟在天空盘旋,留下悠扬的啼鸣。
山路口,有特意来迎接的小沙弥。
小沙弥对着二人双手合十,目光清澈:“两位施主请跟我来。”
肖如宁看了眼前面,发现其他人并没有这个待遇。
想来陈景肆也是跟这边打过招呼。
此次出行两人都带了纱帽,也是怕被人认出身份。
肖如宁倒是不怕,但陈景肆不同。
堂堂太子和燕王妃出游普陀山,怎么传都是不好听的。
肖如宁不属于这里,思想要更进一些,但这里的人就不同了。
与其被人诋毁,倒不如早防备断人口舌。
山路陡峭,而且离寺庙很远。
爬到半身腰,陈景肆便露出了疲态。
反观肖如宁,面色红润精神饱满,没有任何疲惫的迹象。
“你不累吗?”陈景肆疑问的看着肖如宁。
他自诩体力还算不错,没想到肖如宁更加厉害。
“还好。”肖如宁故作喘了两口气,“还是可以坚持的。”
这都是她装的,要知道自己现在这具身体也是通过训练的。
但她也怕陈景肆起疑,才故意这么做的。
果然,见此陈景肆没有在多疑。
普陀寺门口,香客络绎不绝。
两人的装扮倒是更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他们议论纷纷,猜测这肖如宁和陈景肆的身份。
肖如宁听着觉得好笑,竟然有人猜测是皇上和皇后。
这未免有些离谱了。
“施主为何如此打扮?”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出现在两人面前。
“慧空大师,是在下。”陈景肆掀起轻纱,露出了自己的面容,随即放下。
慧空露出笑脸:“公子里面请,贫僧已经叫人清了屋中的所有人。”
进了屋中,看着面前的大佛,肖如宁心中也是升起一股敬畏。
小和尚关上门后,陈景礼在摘掉纱帽,接过慧空递来的香,拜了三拜,把香插在香炉中。
随即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
肖如宁也有学有样,但她并没什么可求的。
她装模作样后,站起了身子。
“施主不信我佛。”肖如宁站起身后,慧空突然开口。
肖如宁颇为诧异,转头问道:“方丈为何这么问?”
慧空只是微微一笑:“施主即是不信,大可不必如此。”
肖如宁撇了撇嘴,没说话,她懒得与和尚计较。
陈景肆起身,一脸歉意的同慧空解释:“慧空大师,她是我的好友,此次是被我拉过来的,并非是有意亵渎我佛。”
“我佛慈悲,自当能理解。”慧空面色平和,“只是心中无信仰,终究是难长久。”
慧空的话让肖如宁眉头一皱,这是说自己死的早的意思?
她虽然不信,但敬畏心还是有的。
“殿下可否让贫僧和这位施主单独说几句?”
“自是可以。”陈景肆答应着,但心里却是无比惊讶。
慧空乃是有名的高僧,就连他们皇室之人想单独与他相处都极难。
可慧空却主动要求,这实在是让人有些费解。
跟着慧空在院子里绕了一圈后,两人来到了房间。
肖如宁茫然的看着面前的慧空,不明白他找自己做什么。
“施主杀孽很重。”慧空静静望着肖如宁,“若不放下杀孽,命不久矣。”
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肖如宁脑中炸开,让她愣在了原地。
她过去所在的世界,若是不犯杀孽根本无法生存。
可是他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实在是太过于玄乎了。
“贫僧在见施主第一面,便觉得有些古怪。”慧空继续说着,“施主可否让我看看手相?”
肖如宁心里也有疑问,也没犹豫,直接伸出手来。
慧空仔细查看,随后面色一变。
“你到底是谁?”
一句话吓得肖如宁后退了两步,神色错愕。
“为何寿命线已经断了,你却还活着?”
肖如宁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心,一条线果然是已经被另一条线截断。
“贫僧从未看过如此复杂的手相。”慧空眼神复杂,“明明命已终结,可偏偏还能再续前缘。”
收回手,肖如宁抿了抿唇,试探的开口:“大师,你会不会是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