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到底是从什么时候，称呼变得这样生疏了？
似乎，是从陈景礼从那次边关回来失明后。
他不在用这样亲昵的称呼，而是用了人人都会说的“殿下”。
对他的感情也淡漠了许多，平日里他对自己都是一副自然，可现在确实多了几分拘谨。
陈景肆盯着陈景礼的脸，思绪飘向远方。
他们兄弟二人之间，多了不少的隔阂。
陈景礼收回目光，见陈景肆没说话，也知他是默认。
“此事明日便出发，剿匪一事刻不容缓。”
直到陈景礼离开，陈景肆才回过神来。
“殿下可是身子不适？”刘培早就发现了陈景肆的走神，但刚刚却是不好开口。
“你可记得当时燕王与本宫那次比试吗？”说起这个，陈景肆眉目含笑，“这么久以来，那是唯一一件让本宫想起来就能开心很久的事。”
他们兄弟二人在比武场“大大出手”，打的那叫一个痛快。
他们仿佛了抛却了皇家身份，只是两个顽皮的孩子，用最粗鲁的方式反击对方。
在地上打滚，嘲笑对方狼狈的样子……
“微臣记得，当时微臣还在场。”提起这件事，刘培脸上也是多了一丝笑容，“皇上还因为这件事大发雷霆，罚了殿下和王爷禁闭呢。”
“是啊，那时候真好。”陈景肆的笑意越来越浅，到最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丝惆怅。
“可现在，终究是回不去了……”
肖如宁房内，永宁显得十分的兴奋。
这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打架的机会。
“师傅，你放心！我肯定会保护好你的！”永宁的胸脯拍的响亮，“我一定不会让那些臭土匪碰师傅一根毫毛！”
“你不给我拖后腿我就谢天谢地了。”肖如宁双手合十，“你就负责保护好自己，你要是出事，我只怕要被你师傅和你爹指着脑门骂。”
永宁那身手还比不上自己，她怎么会用永宁保护？
不过永宁的心思是好的，肖如宁还是很欣慰的。
“那我就先保证在自己安全，再去保护师傅。”永宁嘿嘿一笑。
的确自己的身手不拖累肖如宁就不错了。
“我听闻那熊齐力大无穷，那于时也是一身的阴损招数，我们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对于此行，白秋月有些担心。
她根本没有把握保护肖如宁，她只怕自保都难。
可肖如宁却是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没事，有长空在呢。”
她对这两人从未显明过真实能力，她们小看自己也不意外。
如若那熊齐和于时真的厉害，自己倒是可畅快打斗一番了。
“对了，得让刘夫人置办一身丫鬟衣服才行。”肖如宁想起了这茬，“长空的身形怕是要出去采办。”
明日就要出发了，总不能现上轿现扎耳朵眼。
时间虽然紧急，但现在准备也是够了。
“我去。”白秋月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李氏已经从自家夫君嘴里得知了这件事，所以关于白秋月和永宁的衣裙早就准备好了。
但见白秋月还要一套，而且是特大号一时间有些惊讶。
“王爷身边的侍卫要女扮男装保护王妃。”白秋月解释道，“所以才会如此。”
“女扮男装”这四个字把李氏给逗乐了，她憋着笑点头答应了下来。
李氏的动作很快，没多久就派人把衣裙送了过来。
还特意让自己的贴身丫鬟也来了，她的贴身丫鬟春雨最擅长梳妆打扮了。
喊来了长空，肖如宁指了指衣裙：“你先换上来看看。”
看着粉色裙子，长空脸色黑了黑。
不情愿的拿起裙子，还是去换了。
可没多久，里面就传来了长空的声音。
“那个王妃，能不能叫人来帮我一下？我不会穿这个。”
“秋月姐，你去吧。”肖如宁憋着笑看着白秋月。
本应该春雨去，但春雨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看见那一幕也不好。
所以，只有白秋月去合适。
白秋月来到了长空身边，看着长空赤裸着上身面色依旧平静。
毕竟她嫁人了，这一幕又不是没见过。
反倒是长空，脸倒是有些红。
在白秋月的帮助下，长空换好了衣裙，扭扭捏捏的从里面出来。
肖如宁看见后哈哈大笑，永宁更是夸张笑的只捂肚子。
未装扮的长空穿这个太有喜感了。
春雨也在一旁憋着笑，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就转过了身。
“王妃。”长空满脸无奈，“胸口这里有点勒。”
“这已经是能买到的最大号了，你忍一忍。”肖如宁止住笑声，“要是打架不方便的话，到时候你撕开就是了。”
长空别扭的扯了扯衣服上的丝带，坐在了梳妆台前。
好在长空的长相柔和一些，让春雨也是省了不少的力气。
在春雨的一双巧手下，一位美貌的丫鬟便这样诞生了。
看着镜中的自己，长空也是愣了一下。
自己似乎有点好看呢？
“站起身。”肖如宁开口道。
长空来到肖如宁面前，肖如宁上下打量后满意的点了头。
“除了这身高有些突兀，别的地方都很符合。”
还有过于扁平的胸，不过这个也不妨事。
“明日就麻烦春雨姑娘早些过来给他装扮了。”转头看着春雨，肖如宁柔声道。
“奴婢记下来，王妃放心。”春雨低了低身子，“奴婢先行告退。”
出了门后，就听见了春雨的笑声。
白秋月帮着长空拆下了头发，长空又洗了一把脸，拿着自己的衣服光速离开了屋子。
云逍遥一进院子，就撞见了穿着裙子的长空。
他这几日一直呆在屋中配药，全然不知晓外面发生了什么，所以看见这一幕后也是大惊。
“长空，你这是……”
可长空却没搭理云逍遥，直接跑开。
带着一头雾水，云逍遥来到肖如宁房间。
肖如宁解释了一下后，云逍遥也是笑了。
“这还真是难为长空了。”
“对了，你此次不去吗？”肖如宁问了一句。
“王爷并未告知于我，想来是没有这个意思。”云逍遥说着，拿出几瓶药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