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陈景肆来到了燕王府。
陈景礼起身刚要行礼,陈景肆拦住后摆了摆手,“坐吧。”
“殿下所来,莫非是为了林易一事?”陈景礼猜测道。
“正是。”陈景肆略微点头,“父皇让我查清宋紫韵一案,并且让你来辅我。”
这个结果完全在陈景礼的意料之中,宋紫韵这个案子,必须得有他们审理,才可有主动权。
“宋紫韵人已经在王府了,殿下可要见她?”陈景礼问了一句。
陈景肆摇了摇头,“不必,她最后想要的结果,无非就是林易身败名裂,这一点自是轻松。可咱们要的,是这幕后的主谋露出马脚。”
陈景礼尚未吭声,他们彼此都清楚,这幕后主谋绝大多数就是陈景越。
可要对付陈景越谈何容易?
父皇最忌惮就是兄弟相争,手足相残。而陈景越做事一向是小心谨慎,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如若他们查的太深,反而会被陈景越抓住马脚。
“本宫知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本宫不会对他动手的。”陈景肆苦笑,“兄弟之间,只要他做的不会太过分,本宫也会留有余地。”
陈景肆一向最注重这手足情谊,再者,他也明白这件事难办。
“那殿下的意思,只是想求个心中安稳?”陈景礼眉头微蹙,“可一旦此事查明,怕是不会和过去一样了。”
“本宫明白这个道理。”陈景肆叹了口气,“可这也是本宫想要的。”
若非是陈景越下手太狠,彼此间也不必到这个地步。
“走吧,随本宫去趟县衙。”陈景肆站起身子,“这表面功夫,也需得做足才行。”
县衙内,知府对陈景肆的到来十分惶恐。
“殿下,宋紫韵一案所有的文书都在这了,这里还有宋永城提供的证物。”
陈景肆尚未回话,而是大致的看了一下文书和信后,把这些递给了一旁的陈景礼。
陈景礼看过后,开口道:“此案已然是没有疑问了。”
知府愣了一下,面露为难,“那林易却是个狼心狗肺之人,下官已经派人查证宋永城的口供,皆是真实的。只是若是想定罪,这些证据是远远不够的。”
“刑部的人可来过?”陈景肆抬起头,看着知府。
“晌午的时候来过,要了一份宋紫韵案子的文书,并且抄写了一份信。”知府如实回答,“下官也不知是何意,但刑部的人说,是和另一个案子有关。”
听见知府的话后,陈景礼和陈景肆相视一眼。
果然,刑部查到了林易的头上。
只是这速度未免太快,让人有些怀疑。
刑部的举动,怕不是有人从中作梗。
前脚宋永城刚报官,不等县衙这边查证,刑部就急匆匆的来要文书。
“此案暂且搁置,即是和刑部有关,那自然是要等刑部那边有动静在动手。”陈景肆沉思片刻,当即做了决定。
知府虽是不解,但也不敢反驳陈景肆,只得点头。
回了王府,陈景礼便让长空派人去打探刑部的动静。
“只怕是有人急了,所以才会这么快拉着林易挡枪。”陈景礼抿了一口茶道。
“事情败露,他怎能不急?皇上现在对林易已经心生不满,无论宋紫韵的案子真假,日后林易在官场中都无法立足。”陈景肆冷哼一声,“他倒是聪明,把这颗棋子的作用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殿下还需旁敲侧击才行。”陈景礼的神色意味深长,“我们三兄弟,也有些时日未曾相聚了。”
陈景肆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你想敲山震虎?”
“殿下若是想安稳,自是要做的。”陈景礼微微点头,“若不如此做,只怕二哥会更加猖狂。”
“本宫明白了。”陈景肆站起身子,“就明日未时三刻,本宫在聚仙楼宴请你们二人。”
“臣弟定会如实前往。”陈景礼起身拱手,“恭送殿下。”
陈景肆前脚刚走,后脚长空也是回来了。
“王爷,消息打听到了,的确是有人从中作梗,才会这么快查到林易的头上。听说,刑部那边现在就差个能定林易罪的证据了,只要找到林易身上那个账本,林易就完了。”
听了长空的话,陈景礼眯了眯眸子,按照他们的计划,这个账本应是在宋永城身上。
“去宋府,带着宋永城和账本一起过来,在把府内能识字写字的都喊来,准备充足的笔墨。”
长空明了陈景礼的意思,应了一声后,立即去办。
一炷香后,长空带着宋永城来到书房。
“王爷,府里上下会识字写字的都在外面候着了,一切都已经备好了。”
“王爷,这是账本。”宋永城从怀里掏出两个本子,“草民还未查看,上面的是林易身上携带的,下面这本,是草民在林易床底下发现的。”
陈景礼打开上面的本子,查看后面色平静。
这就是他索要的那一份,上面写满了每一笔银子的来源,以及入账时间和用途。
好多笔银子,最后都是落入了陈景越囊中。
陈景礼拿起一旁的剪刀,把这装订好的账本直接拆开,账本散落后,把里面有关陈景越的记录,单独拿了出来。
“叫人把剩下的这些都抄一份。”
长空整理了后,拿着转身离开,去院中派发。
“王爷这是何意?”宋永城有些不解陈景礼的意图。
“这账本,本王还大有用处。”陈景礼开口回答,“自当要多抄几份,有备无患。”
“只是这般多的人写,字迹对不上会更引起怀疑。”宋永城以为陈景礼这一份是要上缴的。
“这份自然不会给皇上看,只是本王留下。”陈景礼摇头,“现在刑部也在找这个账本,怕是很快就会去你府上搜查。保险起见,本王才会叫你带着东西来。”
听了陈景礼的话,宋永城脸色一变,若是此物在宋府内找到,那定是会连累他们的。
“王爷神机妙算,草民佩服不已。”宋永城恭敬拱手。
若非陈景礼得知情况,他还真是要被那林易害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