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待到天微微亮,一众人便离开客栈。
对于昨晚的事情,掌柜的是十分淡定。他们客栈经常有些江湖侠客留宿,他也是从起初的惊吓,到了现在的适应。
对他来说怎么闹都无所谓,只要把损坏的桌椅板凳赔了就是。
长空也是痛快,付了一些赔偿后,让掌柜守口如瓶。
“公子放心就是,这些规矩我都懂。”掌柜的乐呵呵的收了钱,“就是不知几位要去哪啊?”
长空并未告知掌柜实话,而是说了个接近的地方:“去璋城。”
“那这路上你们可得小心为妙。”掌柜的提起道,“最近土匪猖獗,从这到璋城也是必须要经过平山,平山那边是有名的土匪窝。”
这件事长空还真不清楚,听了掌柜的话后,也是开口感谢:“多谢掌柜提醒了。”
“我瞧你们队里还有个女子,最好还是伪装一番为妙。那土匪不仅求财,看见女人也是毫不手软。”掌柜的唏嘘一声,“我们城里一户人家的夫人,因与璋城看亲戚,路遇土匪被凌辱,最后回来便自杀了。”
长空皱了皱眉,神色有些不好。
陈景礼刚从楼下下来,恰好听见了掌柜的话。
来到柜台前,陈景礼问道:“官府不管吗?”
“那平山所处的地界是三无区域,知府还真就无法插手。而且就算能管,也没人有这个胆量啊。”掌柜的叹了口气,“那平山上一共三个山头,各个都是凶悍无比。之前官府也去镇压过,但却被一群土匪打的落花流水。自那以后,就真的无人敢管了。”
所谓的三无区域,便是无人家,无知府,无管束的地方。
而且平山是从宛城去璋城以及另外两座城池的必经之路,若是绕路,那边只有水路可走。
可水路更不太平,水匪比土匪还要难对付。
“多谢掌柜告知。”陈景礼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先走了。”
离开了客栈,几人前往驿站。
马匹一早就已经备好,几人翻身上马,离开了宛城。
出了宛城,陈景礼放慢了速度,同肖如宁以及孟桐夫妇说了这件事。
“绕路只怕是不行,水路不仅耗费时间,而且危险更大。”孟桐想了想,“我听闻那些土匪十分看重钱财,要不……”
“自是不行。”白秋月否决了孟桐的话,“那都是贪心无度的人呢,可不会因为钱就放你过去。”
“离平山最近的城池是哪里?”陈景礼问了长空一句。
“是梅城。”长空回答,“平山就在梅城附近。”
“到了梅城,本王便给皇上修书一封,告知平山的情况,让人速速前来剿匪。”陈景礼思虑了片刻开口。
他做不到冷眼旁观,百姓这般受苦,他说什么都要管。
肖如宁一旁听着,心里对陈景礼也是暗中赞赏。
其他人听了陈景礼的话,也是十分认同。
梅城离此处并不远,加紧赶路在晚上就能抵达。
骑马的速度比马车快很多,再加上七人体力不错,中途只休息了一炷香便继续赶路,终于在酉时一刻进了梅城。
到了梅城,几人并未去客栈,而是直接赶来了知府。
衙役看着一众人面露疑惑,刚想要驱赶,长空上前耳语了几句,衙役脸色瞬间就变了。
“几位稍等,属下这就去通禀知府大人。”
没过多久,衙役带着一个中年男子前来,此人便是梅城的知府,刘远洲。
刘远洲在梅城任职不过两年,过去也是一直在京中的,所以一眼就认出了陈景礼。
刚要下跪行礼,却被陈景礼眼神制止。刘远洲会意,恭恭敬敬的开口:“请随下官到后院。”
后院书房,陈景礼坐在上座,刘远洲则是跪地行礼:“下官刘远洲,见过燕王。”
“起来吧。”陈景礼点了点头,“可有纸笔,本王要给父皇修书。”
见陈景礼是给皇上写信,刘远洲更是不敢怠慢,立即让人取来最昂贵的笔墨。
长空在一旁研墨,陈景礼思索片刻,提笔写字。
肖如宁打了个哈欠,看着刘远洲:“这位大人,可否给些茶水喝?我口渴。”
刘远洲愣了一下,想了半天也不知肖如宁是谁。
“这是本王的王妃。”陈景礼抬头看了一眼,便继续写信。
竟然是燕王妃?!
刘远洲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终是发现了肖如宁是女扮男装,立即行礼。
“下官冒犯,王妃恕罪。”
肖如宁摆了摆手,自然也不会计较。
刘远洲同门口的衙役说了几句,衙役立刻转身前去叫下人准备。
没过多久,茶和糕点就上了桌。
肖如宁也没客气,抿了口茶后就有开始吃糕点。碍于自己的身份被揭穿,她也是斯文了不少。
反观白秋月和孟桐,在知晓肖如宁是燕王妃的时候也是惊住了。
他们二人之前一直以为这是陈景礼身边的女护卫,不曾想竟然是燕王妃。
好在他们没得罪过肖如宁,否则又是要提心吊胆了。
放下笔,陈景礼看着下面的刘远洲:“平山土匪一事你可知晓?”
刘远洲心里一跳,没想到陈景礼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下官自是知晓的,在半年前还派人前去剿匪。可那些土匪实力强悍,实在是无法应对。下官多次给朝中上奏,但始终没有动静。”
竟然上奏过?
陈景礼眉头微蹙,心中觉得不对。
剿匪可不是小事,而且皇上对这种事一向看重,如若真是上奏怎会杳无音信?
“此事绝不可能,你若是真的上奏,皇上知晓定会派人前来。”陈景礼否决了刘远洲的话。
“王爷,下官说的千真万确!”刘远洲跪在地上,“下官绝无说谎之意,下官昨日刚写好了奏折,不信王爷请看!”
说罢,刘远洲站起身子,在桌上翻找了一番,找出了折子。
“这是下官打算后日发出去奏折,每个月下官在折子上都会提剿匪一事。”
看着上面的内容,陈景礼抿了抿唇。
这刘远洲看着不像是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