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凡看着朱破天将刘氏杀死,又废掉了她的儿子,将侯印和虎符拿到手中之后,仰天长笑起来。
眼中寒光一闪,随即又坐回清净蒲团之上,闭眼打坐去了。也不知,等明日一早,你这意气风华的表情,又变得什么样子了。
“嘡啷啷啷···”全是各种兵器被丢下的声音,其中夹杂着欢呼和无声的悲哀。
欢喜的是,那些一直跟着他的那些士兵,他们脸上都带着狂喜,他们赢了,他们跟随的主子要做侯爷了,而他们这些誓死跟随的人,日后自然可以有好日子过来,不说不过富裕,但最起码家中不会再有人挨饿了。
而原本属于刘氏以及那些妾室的人,都如丧考妣地站着,见众人人跪下,才惊慌慌地跟着跪倒在地,全身都在发抖,生怕这人一生气,就清算到自己等人头上。
“尔等,将侯府收拾收拾,日后这便是你们要待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侯位有股魔力,让朱破天觉得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人,看上去也没有那么可恶了。
那些人听了这话后,仿佛是劫后余生般的长出了一口气,最后打起精神,帮着一起将那些尸体搬走。
等众人将尸体搬走之后,东边的天空出现鱼肚白,天,快亮了!
“侯爷!南京城来人了!”朱破天听到自己手下喜悦的通报后,脸上却没有半点喜悦之情,久久没有起身去迎接那京城来人。
“侯爷,那位大人已经到门口了,你还是快些吧。”那仆人也搞不得到底是为什么,朱破天的脸面变得这么难看,只能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走吧。”朱破天说完之后,起身就走,十分果断干脆。只是不知为何,语气中的寂寥,落寞却藏也藏不住。
等朱破天出来的时候,那人刚好进入大堂,“朱破天见过大人。”
“我可不是什么大人,只不过是一宣读圣旨的罢了。你们快些接旨吧。”这人深深的看了一眼朱破天,颇为惋惜的说道。
他这一路走来,这空中弥漫着的血气,根本掩盖不住昨晚的大战,而这人站在众人之首,显然是那场战斗的胜利者。
只是刚刚听他的名字叫朱破天,却不是这圣旨上的朱破晓啊。
“臣接旨!”
圣旨短小,不过几句罢了,但这几句话,却让朱破天承受不住,迟迟没有起身。
那人也不在意,开口问道:“那朱侯爷人呢?”
“大人,小的在此。”跪在一众人之间的朱破晓,起身答应道。
“呵呵,侯爷这话,下官可不敢答应啊。”急忙将朱破晓扶起身子,连道不敢。
又寒暄了几句之后,这人便告辞,离开了镇南侯府。
朱破天望过来,看到朱破晓手中拿着圣旨,失魂落魄的脸上突然露出一点笑容,先是低哑地笑了两声,慢慢变大,最后变成癫狂的大笑。
这一刻,他百味杂陈。
明明他才是昨晚的胜利者,明明是他的侯位,可仅仅过了一晚,就将自己打回了现实,看着这个没有半点亲情的弟弟,坐上了自己谋划了十几年的位子。
是这么的轻松啊,兵不血刃的,就做了上去。
“哈哈哈哈哈···”朱破天疯狂的大笑着,孤寂的走出了侯府,看着那偌大的“镇南府”三个字,嘴角有了一丝讽刺:“这大明,也不过如此!我朱破天的东西,没有人可以抢走!”
端坐空中的李子凡,看着说出这句话的朱破天气运陡然变化,从原本的那只黄虎,居然蜕变成了一只黄龙,正昂天咆哮着。
“呵,一只潜龙吗?可你到底是朱家血脉,这天下是要改姓的。”李子凡冷冷的看着大明鬼国中的皇帝,将气运注入朱破天之中,那黄龙愈发的精神,气势也更甚了。
手中灵光一闪而逝,没入了朱破天身体之中。
而朱破晓此时得到侯位后,并没有预想而来的狂喜。虽然是有一些欢喜,又有一些莫名的情绪从心底升起,他分辨不清,便显得有些恍惚。
一年又一年,为了这个位置。多少亲人离世,又有多少旁人牺牲?
皇家无兄弟!
朱破晓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这句话,自嘲一笑后,将那些想要表现自己,将朱破天抓住的人,叫了回来:“随他去吧。”
朱破天看向空中的李子凡,李子凡也正低头看着他,眼神平静,脸上不悲不喜,提醒道:“还望镇南侯记得之前的约定。”说完,便身化虹光离开了此地。
这镇南府已经暂时的平静了,这山南郡却因为昨晚之时,开始乱了起来!
“恭贺侯爷!”不知道是何人起的头,下一刻所有人齐声喊道:“恭贺侯爷!”
朱破晓神色淡淡,一步步走向大殿,沿途所有人都立刻分出一条道来。许多朱破天的亲信默默地弯着腰,俯着的身体一直没抬起来。
······
李子凡此时正在一片山野之间,打坐修炼,清净之音从李子凡口中发出,手决变化间,点点玄光笼罩。
李子凡面上不由自主的露出欢喜、满足之色,眉心出不自觉的冒出点点灵光,一收一放之间,就在他的头顶化作半亩大小的庆云。
紧接着,一尊与李子凡一模一样的小人手持长幡,盘坐在功德金莲之上,膝上又有一苍青古琴,丝丝道韵散发而出,一颗圆珠在身后化作明月,演化出一方玉阙仙宫,若隐若现。最后一株苍天月桂镇守中央,将那若隐若现的仙境变作实质。
李子凡心中种种道韵浮现,他便在不断地参悟理解。如今他突然的闭关修炼,其实也是因为他经过镇南侯府一事后,心中有感,一直压制的修为,再也压制不住了。
只好寻了一处地界,开始闭关突破。
李子凡如此静坐半个月后,在太阳出来的那一刻,才睁开了眼。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开了此地。
他周身的气度似乎比以往又清淡了许多,那种无时无刻让人不敢接近的无形寒意,仿佛也消散开来,变成不悲不喜、不急不躁的平和。
李子凡的心境也隐隐有了些明悟,犹如被洗涤了一遍,尘埃与迷灰慢慢散去,变得澄清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