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珂立即笑道:“不是的,右侍郎夫人说了,是让你和我一起去。”
如此说来,那便不可能是右侍郎夫人自己的主意,而是由右侍郎钱越山暗中授意所为。
见历京墨不吭声,沈玉珂便催促道:“你是怎么打算的,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历京墨回神笑道:“娘子既然开口了,为夫自当听从,这右侍郎府,我自然会同你一起前往。”
翌日,沈玉珂和历京墨整装准备出发。
一大早沈玉珂便开始为着装而准备,毕竟此时她和历京墨身为夫妇,而且身份也相当,自然要彰显出他们夫唱妇随的态度方可。
更为了能替自己的绸缎庄招揽更多的生意,沈玉珂还专门将自己特意准备的衣服拿出来,誓要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没想到的是,历京墨在看到那套淡紫色的衣衫时,竟然没有露出任何不喜的样子,反而欣然接受。
没过一会儿,一身淡紫色衣衫的历京墨便挽着一身淡紫色衣裙的沈玉珂一起从镇南侯府的大门内走出来,光是在大门口一站,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历京墨的衣衫上别出心裁,从上至下是一株完整的兰花,墨绿色的枝叶和浅白带黄的花蕊在淡紫色的衣衫上格外醒目。
而沈玉珂的衣裙边角上绣满了梅花,点点娇艳,随着身形的摇摆而若隐若现,却能够与历京墨衣衫上的兰花遥相呼应,一气呵成。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情侣衫嘛。
这一身衣服是沈玉珂早在平州的时候就想出来的,古代人都分外拘谨含蓄,不喜外露,可她偏偏就是要张扬出来,越是走其他人不敢走的路,才能加深众人对牡丹楼的印象,对她的绣楼刮目相看。
当马车来到右侍郎府的大门前,沈玉珂在历京墨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右侍郎夫人眼前一亮,惊艳与羡慕溢于言表。
“小侯爷,久仰,久仰。”钱越山站在大门前拱手道。
历京墨闻声回头,面带浅笑:“右侍郎大人,打扰了。”
“小侯爷客气了,夫人,小侯爷里面请。”
两个大男人倒是自顾自的往里面走去,右侍郎夫人却主动来牵沈玉珂的手,低声道:“他们男子自然有他们的话说,夫人便陪我到后院坐坐吧,你这身衣服,我着实喜欢的很,赶紧让我仔细看看。”
一边往后院走去,沈玉珂也是解释了一番:“夫人误会了,我这一身衣服也是没什么稀奇的,不过就是与小侯爷的衣服相称而已,我还给它们起了个名字,就叫‘婵娟装’。”
“婵娟装?这是何意?”
沈玉珂笑道:“这是源自于我们老家的一个传统,若是两心相悦之人在外行走的时候,便会穿上相似相仿的衣衫,一来是对外表示两人的关系,二来也可以拒绝掉对两人暗中心仪之人,两位皆是有主之人,外人切莫再扰。”
“妙啊,妙啊,想不到夫人的家乡竟然还有如此习俗,果然是稀奇,如此说来,我与夫君倒是没有一套如此相似的衣衫,如今看到夫人和小侯爷,倒着实让我羡慕不已。”
沈玉珂一听生意来了,顿时急忙道:“那又何妨,若是夫人愿意,我这就让人专门为你和侍郎大人做上一套。”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钱夫人虽然嘴上拒绝,可心里早已经激动不已。
毕竟如此精美而意义非凡的衣衫,她们谁不希望有一套呢,最好能让夫君天天穿着出去,免得外面那些心怀不轨的女人还刻意往夫君的身上贴。
“这有何难,更何况我觉得和夫人相谈甚欢,心里也很喜欢呢。”
沈玉珂与右侍郎夫人相谈甚欢,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可是在前面厅堂内,右侍郎与历京墨相坐,却远没有后院内的其乐融融。
奉茶之后,钱越山便让下人们纷纷退下,沉默片刻,这才阴沉沉的开口道:“这次真要恭贺小侯爷双喜临门了,此番小侯爷定然十分高兴吧?”
历京墨佯装不解:“不知右侍郎大人所指何事?”
钱越山颇为恼怒道:“小侯爷还在装什么糊涂,在平州娶妻,为皇上办事捉拿嫌犯,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历京墨这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如此便是对了。”
说到这里,却是一声不吭了,钱越山被憋得够呛,就等着历京墨主动提起嫌犯的事情,他却愣是打住了话头,着实让人气恼。
“小侯爷可知嫌犯叫什么?”
历京墨惊异的扫了钱越山一眼:“这有何不知,平州的案子乃是本候亲笔写书呈给皇上的。”
等待许久的钱越山索性自己说道:“那小侯爷知不知道,你在平州捉拿的嫌犯,乃是本官的亲叔叔,他年事已高,身体不好,竟然被小侯爷莫名扣上嫌犯的名字,被关押在牢狱之中,小侯爷良心何安!”
历京墨冷冷的扫了钱越山一眼,突然轻声笑道:“钱大人可要谨言慎行啊,钱宁庸被关押,乃是皇上亲口下令捉拿的,你如今这么大的抱怨,莫不是对皇上的裁决有所质疑?”
钱越山顿时语塞,慌忙辩解道:“怎么会,本官怎么会对皇上有所质疑,本官只是,本官只是……”
可历京墨却懒得再听钱越山的解释,转身就要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警告道:“本候这就进宫面圣,也定会将刚才与钱大人的对话,悉数告诉皇上,钱大人究竟是何意,还是去跟皇上解释吧。”
“等,等等,小侯爷稍等,小侯爷请留步!”
钱越山慌忙上前拦在历京墨的面前,此时再也没有刚才的气焰和嚣张,反而略微慌乱,语无伦次。
最终,钱越山长叹一声,无奈拱手道:“刚才是下官失言,还请小侯爷见谅,下官也是无心之语,请小侯爷别往心里去。”
历京墨轻声一笑,却不带任何温度:“本候可以不往心里去,也可以不与钱大人计较,可钱大人也要老实说出,钱宁庸被抓的事情,究竟是谁透露给你的。”
钱宁庸被抓起是历京墨派人秘密所为,普天之下,恐怕除了历京墨的人,也只有当今圣上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