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仅仅只用了一天的时间来了解绸缎庄,但沈玉珂解说的十分详细,周儒祠本来就聪明,可谓是一点便通,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瓶颈难题。
“太好了。”
沈玉珂欢呼一声,随即正色道:“周先生,这件事乃是我沈家的机密,在不到紧要时刻,我并不想被他人知道,你替我看管绸缎庄的事情,这样吧,你先在幕后指导,他日我若是遇到什么急事,你便站出来帮我顶一下,可以吗?”
沈玉珂这话,话里有话。
周儒祠当即点出:“沈小姐是要外出吗?”
沈玉珂语塞,没想到周儒祠竟然一眼便看透了,只得尴尬的笑了笑。
“说实话,周先生,我想去南方看看,南方的蚕丝比北方更为细腻柔韧,织造出来的丝绸,也比北方档次更高一些,如今北方丝绸到处受打压,尽管我已经在绣品上有所提升,可归根究底来说,问题还是出在丝绸上。”
周儒祠点点头,却没有再说什么。
“如此也行,周某悉听尊便。”
沈玉珂能有这番发现,说明她也的确用了心思,尽管周儒祠没有涉足绸缎和绣楼的事情,可他也的确能够看得出来,北方丝绸与南方丝绸之间的差距。
若是北方丝绸在不加以更新,虽然不至于彻底淘汰,但遭遇南方丝绸的碾压也绝对不在话下。
当即沈玉珂便十分放心的,将绸缎庄和绣楼交给周儒祠,毕竟时间紧急,她是真的没有时间给周儒祠慢慢适应。
回府梳洗一番后,沈玉珂便直奔玉峰酒楼,而此时历京墨已经在二楼等她了。
“小侯爷久等了。”
沈玉珂急急的迎了上去,环顾四周还没说话,历京墨便抢先开口。
“他答应你了?”
“是啊,怎么了?”
沈玉珂不解,看历京墨的脸色似乎不对劲,对于钱志鑫的答应似乎不是高兴,反而是愤怒。
“不是你让我出面帮你牵线吗?怎么现在看起来如此不悦?”
这个人,简直莫名其妙。
历京墨随即笑道:“没有,只是有些气恼,之前钱志鑫将我拒之门外,却给你面子,看来也只能怪我没长一副好看的皮囊了。”
这算哪门子理由,沈玉珂听出隐隐醋意,却也懒得与他争辩,总之今晚过后,钱家和镇南侯府的事情,她是一点也不想掺和了。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和玉玲的呼喊。
“沈小姐,钱公子来了。”
“让他进来吧。”
钱志鑫推门而入,一眼便看到同样坐在屋子内的历京墨,顿时脸色一沉,指着问道。
“沈小姐久等了,不过为何不告诉我,镇南小侯爷也在受邀之列呢?”
沈玉珂满脸尴尬的笑道:“钱公子何必见外,镇南小侯爷也不是外人,大家且坐下来一起聊聊如何?”
“道不同不相为谋。”
钱志鑫甩袖就要走人,却被沈玉珂连忙叫住。
“钱公子何必如此,可是跟小侯爷有什么仇怨?若是有,咱们且坐下来好好聊聊,把矛盾化解,若是没有,咱们便坐下来举杯共饮,做个朋友又有何妨?”
“沈小姐说得好听,可在座的那位却不见得是这样想的!”
这边是暗指历京墨了,沈玉珂赶紧对他使眼色,示意他有所表示。
历京墨不以为然的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声笑道:“钱公子既然说了要走,那为何还要站在这里?”
“你!哼!”
钱志鑫怒而要走,却被沈玉珂死死拦着走不了。
沈玉珂也是颇为恼怒,搞不明白历京墨究竟是怎么回事,既然拜托她相约钱志鑫,为何要在人面前故意摆架子,这番故作姿态,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可沈玉珂不知道的是,历京墨是真的有些动怒了,而且还是生她的气。
尽管此时的历京墨目光淡然,可是就在刚刚,钱志鑫第一次说要走的时候,沈玉珂二话不说就去拉钱志鑫的袖子,自己岂能允许!
自古男女授受不亲,哪怕是已经和沈玉珂定亲的自己,都未曾摸过一下她的小手,钱志鑫!
他何德何能,竟然能被沈玉珂如此垂青!
说到底,就是历京墨吃醋了,还是吃钱志鑫的醋,这让他着实不好受,也不甘心。
尽管要做的事情受到钱家的抵制,有些进退两难,可历京墨也倔强的不肯低头,钱志鑫触碰到他的底线,令他分外不爽。
尽管之前钱志鑫答应沈玉珂,与历京墨见上一面,可此时历京墨的姿态,自然也入不了钱志鑫的眼,哪怕沈玉珂挽留,钱志鑫若是脾气上来,自然也是有胆量说走就走。
可这次也不知为何,钱志鑫就是被沈玉珂劝下来了,而且堂而皇之的,坐在历京墨的面前,眼里尽是挑衅。
沈玉珂身心尽疲,拿起酒壶给两人各自斟满一杯酒,自己也举起一杯。
“两位公子,小女子要做的事情已经做了,既然你们能面对面坐下,也说明小女子的任务完成,接下来,你们可否平心静气的好生谈谈,切莫动怒,好吗?”
话音落下,沈玉珂端起酒杯自饮一杯,算是为此付出的努力。
历京墨目光一动,于心不忍:“谁让你喝酒的,赶紧去一旁的包间里休息一会儿,这里有我就行了。”
钱志鑫面露冷笑,却是相同冰冷生硬的口吻。
“是啊,沈小姐的任务完成,自然可以功成名退,剩下的事情,便交给我与小侯爷自己来切磋吧。”
合着他们这是卸磨杀驴,谈到正事了才想着赶自己出去。
沈玉珂觉得心里莫名窝火,将酒杯一摔便转身离去。
房门被重重的关上,钱志鑫嘴角嗤笑:“小侯爷,你把沈小姐牵连进来,恐怕当初的定亲,幕后也绝不简单吧?”
当初镇南侯府与沈家的联姻,是历京墨的爷爷,和沈玉珂的爷爷亲口定下来的,不管中间发生什么样的转折,这个婚约也绝对不会突生异变。
“我们的事,自然不需要钱公子担忧,倒是钱府,最近的手着实伸得太长了些,难道就一点都不怕惊动圣上吗?”
钱志鑫顿时脸色一变,举起的酒杯都已经凑到嘴边,却没有饮下。
在正题面前,所有的话都显得颇为无力了些,钱志鑫和历京墨都明白,他们眼前摆着一座大山,都是对方故意为自己设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