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白川目光颇为嫌弃的扫过沈玉珂,眼神中的厌恶毫不遮掩,就像是看一只恶心的蟑螂一般。
“更何况,小侯爷来到平州城后一项低调行事,突然之间沈家绸缎庄危机解除,然后就是小侯爷给沈玉珂下聘,这事情岂不是太过凑巧了?定是沈玉珂对小侯爷应允了什么,那我们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以身相许也说不定。”
在世人眼中,商人最是唯利是图,更何况沈玉珂还是个女子,若是把金钱看得太重,那她会为此做出些什么过分的事情,又岂是不可能的。
虽然冯白川的话没有明说,可周围人皆是已经对此有所了解,自然看向沈玉珂的眼神更是意味不明。
冯白川家世不凡,在广学堂自然也有一群追随者,听到他这样说,众人自然毫不遮掩的放肆大笑起来。
而围绕在沈玉珂周围的女子,便纷纷怒嗔掩面,急忙往退后两步,借此拉开自己与沈玉珂的距离。
来到广学堂的第一天,刚刚开始,萦绕在沈玉珂周围的,便是满满的嘲讽和无尽的恶意与嫌弃,自从她出现在广学堂大门口开始,就从未停止。
沈玉珂不禁心中冷笑,目光淡然的看着这群人,不论他们究竟存在着什么样的心思,可背后令人恶心的嘴脸,已经彻底暴露在她的面前,毫无遮掩,完全不知羞耻的曝光。
冷嘲热讽,就像是一把把看不到的利剑,纷纷向沈玉珂刺来,有时候她也想,自己究竟还需要多大的度量,才能承载这些如此沉重的嘲讽,会不会有一天,她会在承受不住时,彻底爆发。
放眼望去,在沈玉珂的周围,全都是那些曾经自命不凡的勋贵儿女,可是他们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情,却是最无耻最下流的。
沈玉珂莫名的想笑,身世的强大,给了他们无上的荣耀和生活,却也彻底玷污了他们的心灵,自视甚高的眼光,已经让他们彻底忽略自己眼底阴影下的污浊。
生活的污浊已经蒙蔽了他们的双眼,只会做那些无所谓的挑拨和嘲讽,也只是就此而已吗?
勋贵儿女,非富即贵,哪怕是世家人家,即便是有高不可攀的身世又如何,狂风暴雨之下,百年大树尚会被连根拔起,这些依靠大树存活的藤蔓小草,又能坚持到几时呢?
沈玉珂只不过是出身商人之家而已,她本来就与这些勋贵儿女,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虽然归根究底还是为了利益,可是这些勋贵儿女,却也是能为她提供最快,最直接的消息来源。
说起来,哪怕沈玉珂被这些人如此嘲讽,她也着实不能在此跟她们翻脸,原因无他,若是说了其中一个,就有可能导致一大群勋贵儿女,彻底断开自己家与绸缎庄,或绣楼之间的生意往来,这样沈玉珂可就赔大发了。
做商人的都知道,这些达官贵人就是待宰的肥羊,谁又舍得到嘴的肥羊跑了呢?
若是为争得一时口舌之快,而得罪了其他人,那样算下来,着实太吃亏了些。
“冯白川,玉珂是我妹妹,你不能这样说她。”
沈灵心有气无力的开口,听起来像是沈玉珂争辩,却如此苍白无力,令人着实无感。
可惜,沈玉珂也从未需要沈灵心来帮自己,她的事情一向都是自己来做决定。
沈玉珂上前一步,问道:“冯白川,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是谁告诉你,我对小侯爷应允了什么?”
哪怕是当众被人嘲讽,沈玉珂竟然还可以表现的如此淡定,也着实令人惊讶。
可此番她还有如此闲情去追问冯白川,这个在众人看来毫无意义的问题,也着实无趣了些。
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若是沈玉珂没有许诺什么,小侯爷又怎么会凭白出手,帮她摆平绣楼的破产危机。
“众所周知,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冯白川说这话的时候显然有些底气不足,意图将围观众人也拉进来附和自己,不过众人皆是没有反应,反倒是丢下冯白川自言自语。
沈玉珂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果然是这样。”
话音落下,沈玉珂突然话题一转,落到沈霏霖和沈灵心的身上。
“大姐姐和二姐姐都在这里,妹妹这样被人冤枉,难道你们也不替妹妹说句话吗?”
镇南侯府和沈家的渊源,可以追溯到十几年前,当年的事情沈霏霖和沈灵心也有所耳闻,更何况那日沈玉珂也把话说明白了。
万一此事真是连圣上也知晓,亦或者他日不论是沈霏霖和沈灵心,真的替换沈玉珂嫁进镇南侯府,也绝对不会想让自己的人生留有污点。
比如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任由自己的妹妹被其他人欺辱,却一言不发,这就着实说不过去。
当众之下,不管是沈霏霖和沈灵心,都必须站在沈玉珂的面前,为她抵挡外人的攻击。
虽然这是完全违背她们内心所想的。
更何况,最重要的是,此事很有可能会和圣上牵扯上关系,未来的镇南候夫人,势必要是品行端正之人。
沈霏霖索性站出来,当众说道:“你们不要再胡说八道了,我们沈家与镇南侯府之间,从十几年前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又岂是你们所说的那般不堪,三妹妹绣楼被人诬陷,恰巧小侯爷也在,便出手帮忙结尾,也是情理之中,你们还是莫要再随意污蔑了。”
想不到一向清高孤傲的沈霏霖,竟然会站出来替沈玉珂说话,这着实有些出人意料,虽然众人依旧难以相信,却也不像刚才那般十分笃定了。
沈玉珂顺势也站了出来:“各位既然没有亲眼所见,就别妄自揣测于我了,更何况我本是慕名而来广学堂,就是看中他主张德才兼备,各位如此污蔑于我,甚至连以身相许之词,都毫不遮掩的说出来,岂不是太过不堪了?”
说罢,沈玉珂颇为自嘲的笑了笑:“我沈玉珂是什么人?又岂配得上威名赫赫的镇南小侯爷?各位如此污蔑,也着实是抬举我了。”
沈玉珂的自知之明,也肯定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她就是没有必要告诉这些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