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沈玉珂对于历京墨有些莫名怀疑,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原因无他,来京这么长时间了,除了皇上便是钱大人,似乎历京墨一直都没有带自己去认识他的朋友或者熟络的人。
而且两个人还是在平州成亲的,历京墨的根基在京城,这让沈玉珂总感觉,自己是无名无分的来到镇南侯府,她甚至连别人称呼的侯爷夫人,都觉得格外不顺耳。
虽然沈玉珂倒是没有太过计较,但这件事被玉玲玉芯两个丫鬟不停在耳边嘀咕,日子长了,终究会变成一件压心头的事情,让人心里不痛快。
用玉芯的话说:“名不正,言不顺,身子正,影子斜,从镇南侯府的大门口走出去,脑袋都抬不起来。”
事情当真这么严重吗?一开始的时候沈玉珂也并没有太过在意,可当有人来牡丹楼内刻意和她套近乎的时候,却让人感觉没来由的,分外厌恶。
沈玉珂感觉自己徒有侯爷夫人的虚名,却没有实际被认可,尤其是有人会问她是不是那个镇南侯府的夫人时,更让沈玉珂觉得尴尬。
不过沈玉珂没有说什么,玉玲和玉芯却颇为不满,当她再三经过这样的询问后,玉芯带着满肚子怒火回到镇南侯府,不由分说便直接找上历京墨。
“小侯爷,奴婢有话要跟你说。”玉芯这般质问的语气,显然是包含不满。
当时历京墨正在书房中处理公事,门口是灵风把守,离老远看到玉芯过来的时候,就直接伸手挡在门口,不论什么原因,此时绝对不能让她进去就对了。
灵风挡在门口毫不给面子,索性玉芯就站在门口大声嚷嚷,她还就不信灵风能堵住自己的嘴!
玉芯是不信,可灵风偏偏就是这样做了。
当那一嗓子喊出来的同时,灵风已经伸手捂住玉芯的嘴,直接将她拖出走廊,拖到对面屋脊上。
失重感骤然袭来,惊得玉芯死死的抱住灵风,半天不敢睁眼。
这幅胆小的模样着实把灵风给逗乐了,嘴上却故意装生气,怒声道:“小侯爷正在办公事,你过去捣什么乱!”
“什么叫我捣乱,小姐和小侯爷是在平州成亲的,来到京城竟然一点表示都没有,外人都怎么看我家小姐,这样不清不楚的,小姐不说什么,我们怎么能看的下去!”
灵风皱眉道:“小侯爷日理万机,哪里有那个时间,夫人都没说什么,你们这些丫鬟起什么哄!”
这话说的,玉芯就着实不喜欢听了,当即怒火中烧,睁开眼睛就要和他争辩,谁知立马看到自己竟然身居高位,内心震惊不已,脚下打滑,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往屋脊下滑去。
也幸亏是灵风身手不错,一把抓住玉芯的胳膊直接将她拉了回来,惊慌失措的玉芯不管不顾,拉住灵风的肩膀死死的抱在怀里,再也不肯松手。
本来是简简单单的一件事,可被玉芯这一抱就变得有些不简单的,毕竟是年少气盛的男子,猛然间香玉满怀,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吓,吓死我了。”玉芯被吓得声音都在颤抖。
灵风这才回过神来,心虚的抬手拍拍玉芯的后背,不住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有我在没事了。”
自觉做错事的灵风施展轻功将玉芯送回到地面上,任凭她在自己怀里打骂哭喊,一声不吭默默承受。
“好了,不要哭了,我知道错了,我会带你走也是怕你打扰到小侯爷啊,你嗓门又高,张口就喊,万一坏了小侯爷大事,那可怎么办是好?”
在灵风连哄带吓唬的安慰下,玉芯才抽抽噎噎的停住哭泣,这才察觉到自己还窝在灵风怀里,心中一惊抬手就将他用力推开。
可能是玉芯的力道太大也太过突然,灵风竟然被推得后退了两步,满脸不敢置信的站定,望着玉芯。
玉芯又羞又恼,哪里还记得自己为何而来,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等灵风有点莫名其妙的回到书房前时,历京墨已经阴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口等他了。
“刚才怎么回事?”
灵风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将玉芯刚才所说之事交代出来,不过玉芯被吓个半死躲在他怀里哭这事,他却是只字未提。
历京墨脸色一沉,当即便大步往别院走去,那副着急的模样,简直就像是压着万千怒火一般,当真是把灵风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传错了话,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沈玉珂正在屋里整理最近一个月来的账本,冷不丁的历京墨推门而入,倒是把她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这样鲁莽?”沈玉珂皱眉,刚才算好的结果,全都被历京墨给打乱了。
历京墨大步坐在沈玉珂的对面,却垂下眼眸半天不吭声。
沈玉珂纳闷,瞧这历京墨的脸色不对,也懒得多问,继续计算着自己的账本。
片刻之后,历京墨这才心虚的开口道:“是我愧对于你。”
沈玉珂落在账本上的毛笔猛然一划,顿时落下最为浓重的一笔,好好的一页账本,就因为她这一笔全都被毁了。
心疼之余,沈玉珂索性重新写一张,顺便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究竟有什么事直说好吗?”
“是我欠你一个交代。”
沈玉珂两手一摊:“什么交代,我怎么不知道?”
历京墨幽怨的望了沈玉珂一眼,感觉自己还没有她眼前的账本重要,而且那般的专注,着实让人心中不悦,一股莫名的酸意开始在他的心底泛滥开。
“玉玉,你能不能先将账本放下,好好听我说话?”历京墨的声音蒙上一层卑微的可怜,听着让人心疼。
沈玉珂的心莫名停顿了一下,顿时脑子一空,便将账本忘得一干二净,想要再继续下去,也不知道该写什么了。
“好好好,你说我听。”将毛笔放下,沈玉珂举手投降。
历京墨心疼的拉过沈玉珂的手,握在掌心中,温暖着她略微冰凉的指尖:“玉玉,有件事在我心里许久,今日我想说给你听,你可愿意?”
沈玉珂露出灿烂的后妈笑:“有话你直说。”
唯一的要求是别拖拖拉拉,拐弯抹角就行。
历京墨目光温柔的望着沈玉珂,开口道:“其实,我祖上本是猎户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