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真是有些肆无忌惮了呢,自己一个大活人躺在床上,秋梧却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完全不在乎呢。
对此,沈玉珂的反应却只是轻抿一笑,没有任何表达。
外面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后,福禄院来人喊沈玉珂过去吃饭,正巧她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谁知进来之后却发现,里面只有奶娘一人。
沈玉珂环顾四周,没瞧见历京墨的影子。
奶娘随口道:“别看了,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你快坐,快坐。”
沈玉珂顺势坐下,疑惑的问道:“我一整天都没见到他人,莫不是又再哪里买醉不成?”
奶娘轻笑一声,低声道:“今日一大早就去宫里了,今早上回信说估计要等今晚半夜才会回来呢。”
“这是为何,莫不是宫里有了什么事情吗?”
奶娘摇摇头,“这个倒是不知道了,宫里的事情咱们这些妇道人家说不着,吃饭吧。”
当真是如此吗?沈玉珂看奶娘面色如常,没有异样,可历京墨若是留在宫里,为何连原因都不能说明?
以往时候历京墨可从未这样一声不吭的不回来,这样平白无故的就让人随便捎个口信回来,不知道为什么,沈玉珂总觉得心里不舒坦。
这顿饭,沈玉珂吃得有些食不知味,在奶娘落筷之后,她也是草草吃了两口便落筷了。
饭后,奶娘还有心想跟她闲聊两句,可也看得出来她兴致不高,知道她今日着实累着了,便叮嘱她好生休息。
沈玉珂如获重释,急忙起身告退。
可回到别院后,本来困意朦胧的沈玉珂却有些精神抖擞,坐在屋里,暖气蒸腾,竟然毫无睡意。
也许是下午时候睡多了,此时明明天色越发晚了,她却只能坐在椅子上发呆。
玉玲和玉芯面面相觑,两个人也有些琢磨不懂沈玉珂了,自从回到别院,就一个劲的唉声叹气,莫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不成?
玉芯碰了碰玉玲的胳膊,玉玲便只好上前低声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愁容满面的?”
沈玉珂两眼一瞪,不解问道:“没有啊,我只是现在没有睡意而已,坐着有些无聊。”
“小姐,你可是坐在这里叹了半天气呢。”玉芯不依不饶的补上一句。
有吗?怎么自己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沈玉珂细细想了一下,刚才自己一直在想历京墨的事情,总觉得他这样没动静的,就跟失踪似的,搞得自己心里很是担忧,有种说不出来的沉重。
可能此时的沈玉珂都没有察觉到,现在的她其实是在为历京墨牵肠挂肚,心忧不已。
“算了算了,时辰也不早了,你们也各自去休息吧,我没事,一会儿自己去休息就行了。”
尽管玉芯和玉玲都有些不放心,可看沈玉珂如此自得的样子,她们便顺势点头退了出去,留下沈玉珂独自坐在屋里,越发安静起来。
尽管此时的沈玉珂很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不管她是看账本还是做别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历京墨的音容笑貌来打扰,令人着实心烦了些。
而此时的历京墨也明显不好过了些,被迫留在朝阳殿里,听惠仁宗和众位大臣们商议国事。
本来这事轮不到他来掺和,可心情不佳的惠仁宗便让历京墨过来帮忙压镇,至少能在惠仁宗盛怒的时候出面劝阻两句,别让他在冲动之下做错误的决定。
如此看来,惠仁宗也着实不易。
可白日里历京墨就在宫中陪了惠仁宗一白天,如今都已经天黑了,本来以为用过晚膳就会放他离开,谁知道还是要站在一旁听政,害得历京墨哈欠连天,强忍困意,实在是有些备受折磨。
“皇上……”
历京墨实在是忍不住了,刚刚开口,就被皇上冷冽的眼神杀过来,所有的话堵在嘴里,全都说不出来了。
历京墨无奈,只能换了说辞,“皇上,可否给臣赐杯醒酒茶来,臣有些头脑昏顿。”
惠仁宗顿时转变笑脸,还不忘揶揄历京墨,“京墨可是要注意身体,宿醉最伤身体,以后切不可贪杯买醉。”
历京墨嘴角抽搐,僵身行礼称是。
临近子夜的时候,惠仁宗这才放过一班大臣们,历京墨还以为自己也熬出头了,正准备起身告辞,却又被惠仁宗叫住。
“京墨先留下,朕有话跟你说。”
听雨楼上,惠仁宗让人摆放了一些酒菜,两个人随意的坐在羊毛地毯上,欣赏着夜色星空,喝着温酒,四周静逸一片,让人浮躁的心都跟着平静下来。
“京墨啊,咱们兄弟二人可是有很久都没像今日这样坐过了。”惠仁宗率先开口道。
历京墨轻声笑了一下,“皇上国事繁忙。”
惠仁宗却摆摆手,郑重其事的说道:“朕今日不与你说国事,就说家事,普通事,别扯那些虚的,来点实话。”
历京墨却沉默了,思忖了片刻,便道:“臣昨晚被娘子赶出来了,这一整日又没回去,也不知道她会气成什么样子了。”
惠仁宗颇为惊讶的看了历京墨一会儿,随即哈哈大笑道:“历京墨,是不是啊?你被自家娘子赶出来?莫不是你在外面偷吃被抓了个正着?”
“抓了个正着是真的,可臣绝对没有在外面偷吃,历家祖训:从一而终!臣更是一生遵守。”
惠仁宗却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行了,别跟朕扯你们家什么祖训,一说起这个朕就心烦,后宫那些女人整天闲着没事就作妖,嚷嚷的朕都头疼!”
“哎!历京墨,如果可以,朕真想和你换换,此生寻个知己,相伴一生,其乐融融。”
“皇上说笑了,皇上乃九五之尊,坐拥天下美女,享齐人之福,多少人梦寐以求。”历京墨笑道。
惠仁宗当即便道:“那你可羡慕?”
历京墨一顿,心虚道:“臣自小就受祖训告诫……”
“行行行,又扯上这个来了。”
惠仁宗不耐烦的叹了口气,无奈道:“京墨啊,朕虽然没说,想必你也知道,如今后宫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朕是一点心思都不想管,可总有人趁机蹬鼻子上脸!为所欲为!”
历京墨沉默不语,这种事他也不便做不作回应,毕竟他身为人臣,不得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