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是最为让人顾忌的,沈正平是豁出去了,其他族人就算是心中有顾忌,却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沈氏族人当即便将仵作被请来,沈正平再三恳求,让仵作一定要查清沈立道的死因,以确保他所说无误。
剩下的热闹,历京墨和沈玉珂看不看都不重要了,因为真相他们已经心中明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看沈正平如何处置为上。
第二天黎明时分,沈玉珂便望着庭院里摆放的七八个大箱子兀自发呆。
想不到原主在这个庭院内住了十几年,要走了居然也只收拾出几箱子东西,除却一些衣物和必须的东西,所剩的四五个箱子也不过是一些小零碎,丢下可惜,拿走又有些碍事。
“小姐,莫不是舍不得了?”玉玲将自己的包袱放在箱子上,回头问道。
沈玉珂笑了笑,对于她来说,这个庭院还真没什么值得依恋的地方,可若是就这样说走就走,她又有种说不出的忧伤,莫名的想哭是怎么回事。
“呜呜……”
沈玉珂还没来得及哭出来,一道有些诡异的哭嚎身却从墙角处传来,莫名让人激起一层鸡皮疙瘩,玉玲悄声走过去一看,竟然是玉芯躲在门口抹眼泪,顿时气得她暴跳如雷,抬手就要打玉芯。
“你这个傻丫头躲在这里鬼哭狼嚎个什么,吓死个人了!”
玉芯捂着被打疼的脑袋哭得更痛了:“人家从小在这里长大,现在要走了,心里舍不得嘛,你干嘛打人家!”
“哟哟哟,玉芯,你什么时候学会那些戏里那些小姐那般矫情了,张口闭口人家的,也不嫌肉麻!”
“你!”玉芯说不过玉玲,索性便去找沈玉珂说理,还不信没人能治住这个丫头了。
“小姐,你说说玉玲,老是嘲笑人家!”
沈玉珂自顾自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懒得搭理这两个小丫头。
一开始来到这里之后,沈玉珂感觉和玉玲玉芯两个丫头也并没有什么感情,她们的忠心也不过是针对这具身体的前身而已,也是因此她才会在逃婚时说走就走,连两个丫鬟都没透露半句。
事后沈玉珂才知道,两个丫头在沈老夫人那里没少吃苦头,却依旧对她忠心不移,所有的抱怨,也不过是介意自己当初将她们丢下,没有带她们一起走而已。
现在想来,自己也真是够无情的,这么好的两个丫头丢下不要,实在是太可惜了。
吃过早饭,三个人便坐在台阶上有说有笑,一直等到旭日东升的时候,历京墨带人亲自来接她们。
此番若是离开后,恐怕有些年月是不会再回来了,也不知道以后这个沈府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既然是往更好的地方发展,想必也绝对不会对未来太过失望吧。
历京墨和沈玉珂的离开,并没有惊动太多人,甚至连当地官府都没有收到消息,毕竟当初历京墨来到平州也是以游玩的理由,如今说走便走,倒也是十分爽快。
一直走出平州几十里之外后,迟迟不见现身的灵风这才驱快马赶来。
为了方便沈玉珂这些女眷,历京墨还专门准备了两辆马车,一人随沈玉珂的马车服侍,另外一人便在另外一辆马车上休息,交替照顾。
至于历京墨,自然是和沈玉珂窝在马车上,怎么舒服怎么来。
灵风驱马来到马车外,目光不经意与坐在前面的玉芯对视一眼,玉芯立马便红透了脸,羞涩的低下头去。
“侯爷。”灵风在外面低声唤道。
历京墨撩开窗帘点点头,示意他有在听。
“仵作查明,沈立道是死于头部重击,此时沈氏族人乱成一团,誓要将真凶擒拿。”
“知道了。”
马车内,沈玉珂也是听得一清二楚,虽然这个结果在她的意料之中,却也没有想到沈正平下手竟然这么快。
“就算是遭遇他人暗害,可要擒拿凶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沈正平毕竟是一个读书人,调查取证这种事,他是做不来的。”
沈玉珂说话时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莫名让历京墨有些吃味。
“你对沈正平还挺了解的。”
沈玉珂不觉,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不是对沈正平了解,而是对这些读书人了解,脑子好使的没几个,但愿沈正平不要让人失望。”
历京墨顺势提醒道:“那周儒祠是不是脑子好使的,你对他有所期望吗?”
沈玉珂这才察觉到历京墨意有所指,知道这个人醋味重,索性将计就计,直言道:“周儒祠先生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我很敬佩他。”
历京墨猛然指尖用力,将手中的书籍都抓破了。
沈玉珂见状有些生气,本来是想逗逗他的,但是没有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把书都抓破了,立即怒声道:“历京墨,你发什么疯,这本古籍我还没看过呢,你就弄坏了,怎么这么笨手笨脚!”
察觉到自己做错事情的历京墨顿时哑口无言,坐在那里愣是被沈玉珂训斥,也不敢再回击一句。
沈玉珂心疼的抚平古籍书页上的褶皱,自言自语的嘀咕道:“这本书还是周先生送给我的,他自己都珍藏着舍不得弄皱呢。”
沉默了片刻,等沈玉珂的心思转移之后,历京墨不动声色的将那本古籍顺手往窗户外扔了出去,随即下令快马前行,争取在天黑前寻到客栈。
尽管白天是坐在马车上,可一路奔波下来,也着实累人不行,寻到客栈后,用过晚饭后,沈玉珂便命小二准备热水,想着好好洗个澡便睡觉。
热水是现成的,沈玉珂正准备脱衣时,房门突然被人打开,随即又关上,将她吓了一跳。
从屏风里往外探头一看,看到历京墨正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翻阅书籍,显然没料到自己走错了房间。
“喂,历京墨,这是我的房间,你快点出去!”沈玉珂隔着屏风大声喊道。
搞什么嘛,房间都能走错了,历京墨究竟是有多么粗心大意,还会犯下这种错误,更何况她有记得上木栓啊,历京墨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历京墨寻声望过去,正巧看到沈玉珂隔在屏风后的身影,顿时脸上一红,任性而小声的提醒道:“玉玉,我们现在是夫妻,分住两个房间岂不是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