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丞相家的孙子,自然是要比张丞相家的侄子关系更近一层,沈菲霖有自己的骄傲,身为大姐的她,是绝对不允许沈玉珂和沈灵玉骑到自己头上的。
尽管她的手段有些下作,但终究目的成了,这便是足够了。
刘二公子也果然没让人失望,回去之后便对沈菲霖心心念念,两人私下里又不知道暗中相见了多少次,越发纠缠不清了。
十天后,历京墨搜集到刘家两位女婿,暗中偷偷改了名字的沈正英和沈正会二人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证据,将圣旨拿出来,当即便将二人捉拿,暗中押送回京。
这一番折腾,也是有半个月之久才传到京城里,刘博渊听到消息的时候,历京墨都已经回来了。
而银安院里的沈菲霖已经有两三日不曾露面,如今早上她总是干呕恶心,人着实憔悴了许多。
惠仁宗在大殿之上杀了刘博渊一个措手不及,却刻意隐瞒下他两位女婿更名换姓的事情,以此作为最后的杀手锏。
事实证据确凿,刘博渊想争辩也没个理由,憋着一肚子怒火回到府上,等候多时的刘二公子赶紧跪在厅堂前,请外公为自己做主。
“什么?你要娶沈菲霖?那镇南侯爷的大姨子?”
刘二公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如今只是欣喜不已,连连点头,“正是她,孙子心仪已久,还请外公成全。”
本来满肚子怒火的刘博渊,陡然间所有的怒火全都消失不见了。
两位女婿突然被抓,着实有些意外,但刘博渊也发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侯爷,似乎日益露头,颇受圣恩,想必一直暗中为圣上所用,若是能将他拉拢过来……
那可是要比两个女婿有价值得多。
“如此甚好,我这便让你母亲找了媒人给你上门提亲!”
媒人来了,刘博渊的二女儿刘舒尔也来了,一进门便将刘二公子和沈菲霖夸到天上去,直言是:天作的一对,地做的一双。
可沈玉珂的脸色难堪,只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老嬷嬷,这种事还是要由老嬷嬷出面才能招架得住。
老嬷嬷既然开了口,沈玉珂自然可以找机会偷偷溜了,至于后来的事情,她也不在乎会发展成如何。
沈菲霖和刘二公子看对眼了,那也是他们的缘分,缘分捏在自己手里,最终如何,还要看他们自己的掌握。
刘舒尔见了沈菲霖,虽然面色有些蜡黄,但这人瞧着着实惊艳,媒人瞧见了,更是夸赞个不停,就连老嬷嬷的老脸都有些挂不住了。
许久没吭声的刘舒尔却是有些瞧得入神,最后笑道:“不是一家人,不如一家门,这沈大小姐瞧着,竟然跟我们家老二有些相似呢,想必天生就注定是一家人呢。”
刘博渊动用了所有的力量,势必要将两位女婿从牢笼里拉出来,其中甚至就连历京墨都出面说好话,这让不知真相的刘博渊又心动了几分,对于两家的婚事,也是决计要完成不可了。
沈菲霖暗中将自己已有身孕的消息透露出去,传到刘家的耳朵里更是喜不自胜,这有可能是刘家第一个曾孙,无论如何是一定要赶快回到刘家才行。
刘博渊在朝堂上倚老卖老,惠仁宗说他不过,便动了心思,答应将刘家两位女婿放出,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刘家势必要大放血,将功赎罪。
银两总是会去而复得,刘博渊不在乎,当务之急,还是应该让沈菲霖嫁进来,这才能是喜上加喜,拨开云雾见月明。
惠仁宗也会挑日子,选在刘二公子与沈菲霖成亲当日将沈正英和沈正会从牢里放出来,在这之前,他们只听闻刘二公子要娶亲,至于娶得谁家女,却不得而知。
成亲当日,大红轿子在吹吹打打中从刘府出发,一路欢天喜地的直奔镇南侯府而去,看到沈玉珂的那一刻,沈家二兄弟的脸当即便沉了下来。
可此番紧要时刻,他们也不便多问,眼看着刘二公子迎亲上轿,再一路吹吹打打的回到刘府上,好不热闹。
早已经按捺不住的沈家二兄弟,急忙拉扯住自己家夫人,细细追问这位儿媳妇的由来。
“那可是镇南侯爷夫人的亲堂姐,如今咱们与镇南侯爷也有关系了,日后父亲的势力必定会更上一层楼……”
话还没说完,沈正英便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身子摇摇晃晃的要倒下,幸亏被人一把扶住。
而沈正会此时也急匆匆的赶来,几次欲言又止,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落得一跺脚,怒声道:“大哥,这个婚事无论如何不能成!”
“怎么不能成!沈菲霖如今已经有了咱们儿子的骨肉,你的亲孙子,我们刘家的嫡长孙,我看谁敢说不成!”
刘舒尔是个泼辣的,平日里也是一人说了算,沈正会也从未与她计较过,如今此事上,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的。
沈正英摇摇晃晃的走过去,一把抓住刘舒尔的手,质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刘舒尔被抓得手疼,却也得意道:“姐夫,我说我们家刘二的夫人肚子里已经有我刘家的孩子了,嫡长孙的位置非我们莫属了!”
沈正英摇摇晃晃勉强站住了身形,仰天长叹,“造孽啊,造孽啊!”
沈正会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哭声道:“大哥,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刘舒尔不明所以,察觉到不对,便追问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情绪崩溃之下,沈家二兄弟索性将实情全都吐了出来。
“我本名沈正英,他本名沈正会,我在平州娶亲生子,沈菲霖便是我的亲生女儿,刘二乃是正会的亲生儿子,他们怎么可以成亲,简直就是造孽啊!”
“说得好!”
在门外守候多时的历京墨一脚将大门踹开,“沈正英,沈正会欺君罔上,贪赃枉法,证据确凿,现在将你们二人拿下,跟我一起去面圣吧!”
只不过是过了个年而已,却总是给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一切好像发生过,又好像是一场梦似的。
张敬玉和沈老夫人的所有证词呈上,沈正英和沈正会被午门斩首,念在刘博渊年事已高,便让他告老还乡,刚出京城就刘博渊就暴毙而亡,一命呜呼。
苏淑会上吊自杀了,沈菲霖无法接受事实流产疯了,至于那位刘二公子,如今也去向不明,不知所踪。
历京墨回来的时候,沈玉珂便在门前等他了,“刘博渊是你杀的?”
“是。”
“那你打算如何?”
历京墨异常坚定,“玉玉,我言而有信,从此世上再无镇南侯爷,只有你牡丹楼的跑堂伙计,可好?”
那日阳光灿烂,沈玉珂笑得分外温柔,当晚,一向冷清的镇南侯府彻底没了人气,所有人一晚之间消失无踪。
可在京城之外,牡丹楼却如同遍地开花一般,生意异常火爆,慕名而来的一是为了绸缎,二是为了那个迷死人的跑堂伙计,分外招人眼。
全文完